哪裡還有轎子的蹤影?但她倒也不擔心,單門獨院的住處不好找,找皇宮還不容易?她抬腳便要去追,胸口隱隱的疼痛讓她放下了懸著的腳,難道是因為她使了法術,才招來了道士?
進宮對她來說很容易,可是要進去待著直到報完恩,讓這皇宮裡平白無故多一隻雞還讓人人都覺得理所當然,那就必須控制人的意志,這樣法術可比隱形術厲害多了,波及的範圍也廣,若是真的如鴨子所說的那樣,招來那些專門收妖的道士,恩沒報先丟了小命可就不值得了。
在還未想出方法之前,她決定先回剛才吃飯的酒樓,把還未吃的三碗飯再填進肚子裡,才走進去,就聽見嘶啞的聲音從裡面傳出,酒樓裡不少正吃飯的客人都皺起了眉頭,紀曉曉走了進去,原本自己坐的臨窗之位,如今被一個穿黑衣的人佔了,看身形是個男子,他一身黑衣不說,頭上還戴著黑色的斗篷,根本不見臉,面前的桌上只有一壺酒,一隻酒杯,懷裡抱著一把破爛的三絃,自顧地彈唱著:
“嗚呼!裡中有三墳,累累正相似。問是誰家墓……”那歌聲嘶啞之極,如鐵器相互摩擦般生澀,令人頭腦發漲,難怪周圍的客人都皺起眉頭,
這麼個唱法還讓不讓她吃飯了,她拳頭握緊準備上前爭論,那男子卻還在繼續唱,“……一朝被讒言,二桃殺三士。誰能為此謀?”
歌聲好像從遙遠的彼端傳來,嘶啞的嗓音再加上這悲切的調子,讓人覺得有幾分心酸,她也一時鬆了拳頭,正走近,那男子抬眼看著她,突然停下了歌聲,似乎是試探地喚了一聲,“小雞?”
這聲音只有紀曉曉聽得見,是妖怪的語言,周圍的客人都以為他安靜了,趕緊吃飯,不予理睬。
曉曉一愣,這才細細打量起他,周身散發出讓她熟悉的氣息,疑惑了一下才開口,“黑鵝?”下一句便立刻追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那男子掀開了斗篷,露出一張憔悴而愁容的臉,嘆息了一聲道,“……唉,想二十年前我滿了五百年道行,只想過過人的日子,就到了這京城吏部侍郎趙大人府上做一名管家,日子過得無憂無慮。誰知前日我家主人冒死直諫聖上不可再沉溺於女色,這便惹怒了蓉妃,落了個株連九族的下場,老至八十幼至八歲無一倖免。就連後塘的魚都不知為何一夜間全翻了肚皮……”
蓉妃?這是紀曉曉今日第二次聽見這個名字,“就是那個很得寵的?”
“你也知道?”黑鵝有點吃驚地回道。
“剛聽說的。”紀曉曉道,順勢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相對於那些人間的什麼侍郎,什麼九族,她更關心的是同類,“那你現在沒地方去,有何打算呢?”
“回妖界,也許會繼續修行吧。”黑鵝把三絃小心地放在桌上,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嘆了一聲,“不知道你來人間做什麼?”
“我來報恩,要進宮裡,可是我才使了隱身術就遇上了一個厲害的傢伙!”曉曉把自己剛才的事說了一遍,末了問道,“黑鵝啊,難道你來人間二十年都沒使過法術?”
“最近的道士感覺這麼靈敏?”黑鵝也有幾分吃驚,更不明白的是,道士不抓妖,就好比狐狸不吃雞一樣詭異,那道士若是發現了曉曉,又怎麼會手下留情呢?
“你說這樣,我怎麼進宮啊……”曉曉煩悶地說。
“進宮?”黑鵝想到了什麼,“你若是能幫我一件事,我便能讓你正大光明的進入皇宮。”
妖界,青池嶺。
“鴨子……鴨子……”八哥從山洞裡扭著腰走出來,朝著洞口周圍的草叢裡喊著,依舊沒有回應,她翹著蘭花指把手中的絲帕抖了一下,撇嘴道,“跑得這麼快?我剛來說那千年的白蛇是和人成親懷了文曲星轉世又在佛塔了關了十八年才昇仙的,這樣的巧合小雞哪能遇得上啊。”就算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