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也都不知去向,民婦便更不敢說了,時間一久,便也慢慢地忘了。”
傅珺靜默無語,眉尖卻輕輕蹙了起來。
事情仍舊有些說不通。
當年鬼針子事件時,侯夫人的表現與其說是傷感,毋寧說是忌諱與憤怒,還有隱約的……恐懼。就算那個夭折的嬰兒死因有待商榷,身為一個母親,怎麼會對自己死去的孩子感到恐懼?這完全不合常理。
掩翠齋所掩藏的秘密,應該絕不止這麼簡單。
思及此,傅珺微微轉眸,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嚴氏一眼,卻見她仍舊坐得十分規矩,似是察覺到傅珺的視線掃過,她眉眼未動,只微微抿了抿唇。
這是明顯的言猶未盡的表現。
是因為嬌嬌的原因,所以嚴氏才會如此不願吐露實情麼?
傅珺蹙起的眉尖又凝了凝,遲疑了片刻,終是斟酌著詞句輕聲問道:“就這些了麼?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事情?關於掩翠齋,您是不是還有些事沒告訴我?”
嚴氏垂首不語,合握於膝前的手卻有一瞬間的肌肉繃緊。
傅珺的視線,緊緊凝在她的身上。
過了良久,嚴氏的手指驀地一鬆,旋即便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這些事情,民婦原打算一輩子爛在肚子裡的。只娘娘對念兒有活命之恩,對民婦更是恩重如山,娘娘動問,民婦不敢再有隱瞞。民婦接下來要說的話,從未對第三人說起過,這幾十年來,有時候連民婦自己都會覺得,那說不定只是一場夢而已。”
說到這裡她停了片刻,視線掃過傅珺,轉而停駐在窗紗上,語聲有些低沉:“那已經是民婦偷聽到那場對話兩、三年後的事了。民婦記得,那一年,貞姨娘進了府。”
傅珺神色微凜。
貞姨娘便是傅庚的生母,亦是平南侯唯一的良妾,不過她似是身體不好,生下傅庚沒多久便去逝了。
“貞姨娘進府後便住進了秋夕居。那時候,夫人已經嫁予侯爺好些年了,卻一直子嗣艱難,下人們在一處閒聊的時候也說,侯爺這是沒辦法,才納了一房良妾。”嚴氏說得很慢,似是沉浸在當年的回憶中,“只是,自貞姨娘進了府,府裡便經常出事兒,榮萱堂與秋夕居的丫鬟婆子,時不時地便有挨板子的、落水的、偷東西的。民婦雖在針線房裡,這些事兒亦時常能傳過來。”
妻妾鬥法、兩房相爭,此乃後宅最常見的,並不算稀奇。
第707章(100月票加更)
嚴氏說到此處停了一會,微有些混濁的兩眼盯著窗紗,似是在努力回憶當年的情形:“貞姨娘進府一年……也可能是一年半的時候,民婦記不清日子了,只記得,那年夏天侯爺去了滇南打仗。便是在那個時候,夫人的一個表妹進了府,便住進了掩翠齋。只這位表姑娘從不出門,說是染了風寒要靜養,夫人的孃家對這表姑娘極好,一應服侍的下人皆是從成都老宅帶來的,侯府的人一個沒用。後來,夫人驗出有了身孕,怕過了病氣,便不怎麼過去看錶姑娘了,不過,掩翠齋卻仍是由老宅的人服侍著,一應用度皆是最好的。只表姑娘身子嬌弱,不怎麼出門兒,下人們都在背後悄悄言論,說這位表姑娘天資國色,夫人怕是要納她進門兒對付貞姨娘的。”
嚴氏語氣平板地說著,傅珺並不去打斷她,靜靜地聽著她又道:“那年秋上,民婦提了針線房的總管事,有了單獨的院子,因民婦平素喜靜,故此民婦的住處極少有人來。有一天下半晌,民婦忙完了手上的差事,因有些頭疼,便回院子裡歇著,誰想竟睡了過去,待民婦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民婦便去桌上點燈,不想這燈一點著,房間裡便突然竄出一個人。”
說到這裡,嚴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語聲卻壓得更低,如同耳語:“那人是個年輕女子,竄出來之後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