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甚是溫和,裡面還有著幾許溫柔。
賴雲煙從他的眼睛裡離開,看著他狼狽的臉笑了笑,“我兄長那,暫且就要靠你了。”
賴家只有一個兄長與她一條心,賴家多數支族全是皇帝的人,她不能帶他們走,兄長身為族長一步也走不得,他的萬般為難之處,以後也只有魏瑾泓幫她兜著一些了。
“這些你放心,我會照拂好。”魏瑾泓點了頭,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拿帕拭著她手中的血,低頭淡言道,“等萬事安停了,我就來接你回家。”
“有那麼一天嗎?”賴雲煙看著他們交纏在一起的手,笑了起來。
“有的,你要信我,你信我一次。”
他低低地說著,低訴著他一直想讓她信一次的話。
“好,我信。”
“你答應了我的。”
“是,我答應了的。”念及那些深夜裡相擁時暗晦說過的淺言低應,賴雲煙低下了頭,眼淚掉在了他們相握的手中。
他們哪還有什麼活著的以後,偏偏他非要讓她信。
☆、183
夜幕黑濃;圍著他們的人手中的兵器在火光中發著冰冷的寒光;眼前婦人的那滴淚水就像寒刀刺中他的心口
以後就他自己了;賴雲煙看著他們相握的手想。
這世漫長的時光裡;他們看著對方各自揹負的責任;慢慢重新感知對方;哪怕利益不能一致;他們也攜手共同度過了太多難關。
這世上也許再沒有比他們更明白對方的人了,這世真有個人真的能接納她,明白她的狠決與堅持,知道她的靈魂長什麼樣,可惜這個時候來得太晚了。
“我幸許壞事做得太多,人不夠好,才總得不了我最想要的。”賴雲煙抬起笑中帶著淚的眼,輕輕地靠過去,碰著他冰冷的臉,“你好好的。”
她已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這次他們真的要分別很長時間了。
“你信我。”魏瑾泓靠著她的臉,淡淡地說。
在皇帝團團圍住他們的兵馬中,他還是這般說。
賴雲煙笑得眼淚痛快地掉下來,“我說了,我信。”
他還能這般說,就已夠了。
這時他還能擁著她,把她當他的妻子,已是他這世給她的最好的情份了。
為著此刻的相擁,他會迎來眾官對他的彈劾。
他已不再是前世的那個明眼看著她受刁難而冷眼旁觀的男人了。
但還是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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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家的人服藥被人帶走時,天已發白,魏家的婆子進來報了訊,皇帝從千軍中大步迎風走了過來。
他威風凜凜看向站在妻兒面前的岑南王,冷冷開口,“江上糧草?”
“我會讓人撤退。”岑南王一夜未睡,但握著手中劍的力度絲毫未減。
“你一句話就想讓朕信?”皇帝不屑至極。
“我的兵馬不也在皇上手中?”
“你還想與朕談!”
岑南王抬眼看他,“一萬兵馬,皇上,你不會養我的人吧?”
不會養,那就是會殺。
“岑南王,”皇帝冷冷地笑了,“你還是給朕個準信,這糧草你是放還是不放,若是不給朕個準信,哪怕就是現在,你們也出不去。”
岑南王默然,朝他們身後的方向看去。
隱在他們身後的賴雲煙啞著噪子開了口,“就讓魏大人作個保,皇上您看如何?”
聽著賴氏嘴裡還在的尊稱,皇帝聽了仰天荒謬地大笑了數聲,眼光如刀朝晨風中衣決飄飄的魏瑾泓看去,“愛卿,你說呢?”
“臣願意作保。”魏瑾泓舉手作揖,淡淡道。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