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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部分

那金算盤精細,猶恐自己力竭,又摸出一條絲絛,將自己和九華綁在從崖壁探出的大松樹上。穆雙飛見狀,笑道:“我們也學他模樣。”紫姬道:“我有繩索。”她和自己相公、鍾月敏合抱一棵杉樹,此植株極其結實堅硬,遂從袖中飛出一條緞帶,倏忽幾轉,將三人固定於樹旁,紋絲不動。

便看息鬥和尚坐在黑馬之上,雙臂將兩枚鏈子錘旋轉起來,愈轉愈快,愈旋愈猛,未幾便在身旁左右各自早就一片風漩。群鴉見狀不妙,抽身欲逃,尚不及展翅膀,便一支接著一隻被捲入漩渦之中,風刃銳利,堪勝刀劍,須臾將它們絞殺得粉碎。地面白骨和人鳥屍體,隨著草木碎石,漂浮而起,也悉被吸納而去。眾人雖得不平佛祖提醒,各各尋了庇護藏身、穩固形跡之地,可還是被如此迅猛急促的氣流給盤剝得衣裳鼓盪、面板抖顫,似乎魂魄也要離開身體。直過了約莫半盞茶的工夫,息鬥和尚方收了法術,笑道:“一切都風息寧靜,你們還抱著大樹岩石作甚?”眾人睜眼來看,夜空晴朗,哪裡還有半隻巨鴉的影子。紫姬收了緞帶絲絛,手指天空明月,道:“這位佛祖正是厲害,連天空的陰雲都給滌淨,此刻夜空,恬然閒適,再不受凶煞邪氣熏熏然。”

息鬥和尚收了變化法身,拍拍黑馬鬃毛,道:“下去。”徑直朝李國海和宋德天飄去,落在一塊草地上。李國海和宋德天引著兵卒急忙跑過去,噗通跪倒,口稱“活佛”。息鬥和尚抓耳搔腮,道:“今日救了你們,不能白救,回去之後,給浙江普陀山奉上三十斤黃金、五千兩白銀,那裡正修佛廟,短錢財花。”李國海和宋德天連連稱是,又問:“佛祖法號怎樣稱呼,寶剎何處?”息鬥和尚嘻嘻笑道:“我是遊方的僧人,哪裡有什麼寶剎?至於稱呼,你們不消知道,都去了吧。”眾人不敢違逆,躬身離開。息鬥和尚拍拍馬屁股,轉回穆雙飛等人立處,跳下馬來,也不知他施展什麼神通,黑馬和獅虎獸皆被收納袖中。“河洛三英”和惡道人,恭恭敬敬伺候雙側。鍾月敏提著“清風斜雨”走到他跟前,嘻嘻哈哈,然後豎起大拇指,讚道:“老人家,您那鏈條錘真是不錯,佩服,佩服。”息鬥和尚面有得色,笑道:“那是自然,你們也好好學著點能耐,別整日遊手好閒的。”鍾月敏啼笑皆非,回頭對大夥兒道:“他反來誣賴我們遊手好閒,天下還真有這般憊賴之和尚。”息鬥和尚不以為然,嘻嘻扮個鬼臉道:“這麼憊懶的和尚,你們今日算見識了。”眾人哈哈大笑。

不平佛祖來此,說來也是巧合,他生性散淡,閒逛遊走,這一日同吳九道喝了幾杯酒後,觀之昏昏欲睡,自覺百無聊賴,遂召喚一片雲彩,跑到翠竹山峰牽了一匹“黑麒麟”,騎了拜訪青衣觀觀主。他們彼此本就是老相識,青衣見了他,也不得不恭恭敬敬如穆雙飛一般,喚一聲“佛爺爺”,討杯好茶、吃口妙糕,亦屬應該。不料息鬥和尚在觀中方入座,沒有嘻嘻哈哈聊上幾句笑話,驀然渾身抖戰,激靈靈閃過一片寒噤,腦中靈光撲簌閃動,竟察覺遠山之外,若似有一股極邪之汙息。他吃驚之餘,默唸心算,不由大呼不妙,也不及詳加解釋,撇下陪坐的青衣和趙公明,匆匆燎燎便騰雲趕赴山崖。

原來息鬥和尚慧念廣遠,算及墨高雲昔日在化外自煉其魔的時候,身上沾惹得一種草蝨子。這種蝨子來歷匪淺,本依附於朱雀峰下某種黑魚為活,形若水蟲,斑駁毛絨,秉性奇異怪譎,最是嗜血兇殘。每每聚集一定數量,魔氣濃烈,便反噬黑玉,獨立為魔,生出羽毛長喙、鋼翎利爪,化作堪堪巨大的烏鴉形狀。墨高雲率領徒眾從朱雀峰下經過之時,跋山涉水,踩過一片渾濁溪流,卻被尚未成氣候的草蝨子給附上。說來也怪,草蝨子不能靠人體而活,於是悄悄攀入騾馬的包袱,內力土壤,便如暖床,恰好供其睡伏。墨高雲迴歸三界之後,於若迷小鎮之外另闢天地,建立起墨家大院,騾馬的泥土便和“息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