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會在我的慶生照片下面點贊,我給他寄去了一張電子賀卡。
然後,他的頭像動了動。
我忘了他上線也習慣用隱身的。
“你最近怎樣?”
他說。
這個開場白夠老套的。
“挺好。”
我的回覆也同樣老套。
“我聽說你春招進了L公司?”
他的訊息倒很靈通。
“嗯。實習了三個月。現在轉正了。”
“L公司是跨國投行吧。你真厲害。”他說。
我發了個尬笑的表情。
我和他的戀情開始於大二,持續了一年多,當時兩大校區合辦迎新晚會,他是對方校區派來的主持人。
我們搭檔主持,後來一起吃過幾頓飯,漸漸熟悉了。
交往是水到渠成的事,但分手似乎也是如此。
上海那麼大,他的校區坐車要兩個小時才到,有一次我遲到了,到他們校區的時候錯過了足球聯賽的最後一場。
他們隊輸了。
他心情很差,因為遲到的事我們吵了幾句,後來就是冷戰。
最後,誰也沒有先向誰認錯。
分手後,我很久沒有他的訊息,研究生我們不是一個學校,他出國了。
我想他應該留在國外發展吧。
我問:“你研究生已經畢業了?現在在國內還是國外發展?”
“我現在在t公司。”他說,“我工作一年了。”
“投資諮詢公司t公司?”我問。
“嗯。我在新加坡總部工作。”他說。
我的天!
這個世界真小。
他應該不知道L公司和t公司是長期合作伙伴吧?畢竟t公司的業務範圍那麼廣,而他也許負責的恰好是市場調查而不是創投業務。
不過,我錯了。
我還是低估了這個世界的巧合。
他說:“我們公司的培訓部像是和你們公司有業務往來。我從培訓部同事那裡聽到L公司新招了個女生跟我是大學同學。我當時還想該不會這麼巧就是你。沒想到是真的。”
我手指停在鍵盤上不知該回復什麼了。
他說:“我們很久沒見了。等我回上海的時候,我們見一面吧。”
我想了想,回覆了“好”。
然後,他說:“你也要去忙了吧?那改天再聊。”
我說了“再見”後,迅速切換到了隱身。
我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放空,努力地回憶吳魏的樣子。
記憶中只剩下兩個畫面。
一幕是他穿著西服打著領結舉起話筒的樣子,他會習慣地和我對一眼再開口說話。
他念臺詞從來不會出錯,大腦就像背詞機器,哪怕是“今夜”和“今晚”,“齊聚一堂”和“歡聚一堂”這樣細微的差池都不會有。
我念臺詞有時會即興改動,他看我一眼是要確認我的臺詞已經說完。開始和結束都由他來說,是因為他喜歡完美的開始和完美的落幕。
所以,我錯過了他很在意的球賽,他會生氣,大概是因為他生來嚴謹。
而我則不夠細緻。
遲到的那天我在勤工儉學,在一家大型商場主持路演活動。
但有一個網路歌星遲到了,導演讓我加了個互動遊戲湊時間。
於是,我錯過了那班校車,改坐了地鐵,地鐵又發生了故障。
我想我和他的分手是註定的。
怎麼會突然發生兩件倒黴的事呢?
這不是太反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