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終於放下了高懸的心。
看樣子,卿卿應該平安躲過了。
“咦?那是誰?”帷幔後一聲嬌呼,引得眾人生疑。
流雲滾邊,春草相迎,煙色紗幔下飄逸著無邊青碧,滿心滿眼的詩情畫意。
春光為筆,將那雅緻的倩影繪上帷幔。像這樣隔簾看著,便讓人不禁燃起親睹芳容的慾望。溪邊立起三人,兩雙俊眸隨影而動。
詩會得杏的聿寧停下攀談,在眾人的驚楞中失態而去。
他行在幔邊,追逐著麗影,雲卿,是你麼?你究竟是何人?是哪家千金?
兩雙形狀優美的眸子同時危險虛起,幾乎是同時,凌翼然和夜景闌沒入人群。不待二人靠近,就見聿寧揮袖拽下一段帷幔,那朵白牡丹映入每一個人的眼裡。
眼前只剩光影,韓月下目色迷離向光亮處看去,誰?異常的灼熱如潮水,一陣陣衝擊著她的意識,掌心已被她掐出一道道血痕。看著那道影子顫顫逼近,她偏頭想著,認真的神態惹人憐愛。
望著朝思暮想的麗顏,聿寧難掩情動。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生怕驚飛了美人:“是我啊,元仲。”
元仲?她的思想和表情都有些慢,連眨眼都顯出幾分天真。黑密的眼睫輕輕地扇動著,使眼睛圍著雲霧一般,微顯朦朧。
“請收下這枝春杏。”聿寧如青澀少年,期盼地看著她。
春杏啊……她抬起手,輕撫鬢間牡丹,下意識地露出春風笑顏:“可是我已經有頭花了。”
眾人一陣抽吸,只覺三春芳菲只此一處,綠葉醉桃不及佳人一笑,卻不知此時有兩人心底全是噗噗炸破的酸泡。
她笑了……
該死地笑了……
不對,等他們斂起醋意再看去,這才發現美人行止的遲鈍,究竟發生了什麼?
不待二人出手,就只見韓月殺摒開眾人,厲聲道:“卿卿!”
“嗯?”月下輕攏柳眉,微有搖晃地走向發聲處,“哥……”
“卿卿?”韓月殺擋住眾人的窺視,高大的身影將她嚴密包圍,“你怎麼了?”
“哥……”月下咬著唇,極力忍耐身體中的異樣,“我好難過,好難過。”她無助地攥緊韓月殺的衣袍,“我要回家,哥,帶我回家。”
“好。”韓月殺脫下外衫將她遮得嚴嚴實實,在一陣惋惜聲中,將妹妹打橫抱起,快步走出眾人的視角。
“哥?”聿寧望著手中紅杏,久久難以回神。原來她是韓將軍的妹妹,怪不得初遇時她說自己祖籍蓮州。蓮州蛟城天兵韓氏啊,淡淡秋眸滿溢著欣喜,他愛撫著枝上春杏:終於讓我找到你了,雲卿……
人群中,凌翼然冷冷地看著追身而去的夜景闌。這個白痴,難道他不長腦子?此時不計後果的離開只會讓人生疑,只會為今後帶來無盡麻煩,只會毀了好容易建立起的格局,只會……
他心中產生千百個理由,不知是在蔑視夜景闌,還是在說服自己。他緊閉雙眸,最終還是沒能跨出那一步。
“寧侯殿下,我和幾位年兄在躍鯉樓擺了一桌酒席,不知稍後殿下可有空閒?”
這是新科狀元的聲音啊,聞言他睜開桃花目,悠然笑道:“就算再忙,這頓飯也是要吃的~”
狀元、榜眼、探花郎受寵若驚地做禮,誠惶誠恐地隨向那道紅影。
杏蕊香處住東風,一顆心啊,可以很大,也可以很小……
…………
暮色低垂,韓府內燈火通明,韓夫人秦淡濃挺著快要足月的肚子倚門望著,眉間凝成了川字。
“找到了麼?”看著走近的夫婿,她急問。
韓月殺煩亂地擺手,他重重坐下,灌下一杯熱茶。
一進家門,卿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