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兩個孩子無須你來撫養,你若有那空閒道不如自己給我生一個,巴巴地趕著對別人的孩子好做什麼?慢說輪不著你,就是理當你來養,也還需得問問我願不願意成天一睜眼就看見他們兩個呢!”
雲卿氣得七竅生煙,“噌”站起來指著慕垂涼說:“我多事?好好好,是我多事,我上趕著去給你慕垂涼多事!你叫我給你生?你膝下那個大的五歲了字還寫的亂七八糟,子不教父之過都是你的錯!就算我生了也不敢給你養,我還怕有朝一日你也不願看見我的孩子呢!”
慕垂涼半闔上眼,面色像暴風雨降至一般壓抑。雲卿氣得渾身發抖,一時又猛咳起來,直咳得心都要從嗓子眼兒裡跌出來了,便聽慕垂涼終於開口,卻是道:“來人,給大丨奶奶請大夫。”說罷起身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頭也不回大步出了門。
雲卿這一回氣得厲害,請了大夫服了藥也消停不下,一直咳嗽不止。到了晚上阮氏照舊送了川貝燉梨來,看著她喝下,又勸了好一會兒子才走。接著四姑娘馮月華又過來串門子,說晚飯時老太太那裡送了一碟子藕粉桂花糖糕分外清甜,她便拿了一些過來送她,雲卿自然只能作謝。馮月華看她果真不大好,也不敢繼續打擾,混說了兩句也就去了。哪知馮月華前腳出門,孔繡珠後腳便跟進來,卻是正經事,將今日處理的大小事宜一點兒不落呈秉與她聽。因多是園子裡的小事,孔繡珠畢竟做慣了的,處理的十分妥當,雲卿便無甚好說,只言辛苦。這般連番地折騰,等孔繡珠告辭的時候已實在沒什麼心勁兒撐著了,於是沐浴更衣收拾妥帖,是要睡了。
雲卿在床上躺了半晌仍是睡不著,正自煩躁得慌,忽聽外頭傳來“篤篤”的敲門聲。雲卿只是憤憤不語,蒹葭與疲�q也都不去開門,卻聽外頭秋蓉道:“大丨奶奶,是三姑娘來了!”
雲卿一愣,不由問蒹葭:“什麼時辰了?”
“子時剛過了一刻。”
雲卿算著自那日垂緗援手至今日也有好幾天了,恐是當日言語起了些成效,一邊心下惘然,一邊又有些欣慰,點點頭掀起被子下床,並嘆說:“罷了,千亂萬亂,好歹有一處是順的!”
卻見秋蓉已請垂緗進來,垂緗深夜出門,只帶了丫鬟滿兒並一盞燈,見雲卿邊咳邊起忙上前說:“我不知你病竟又重了些,是我唐突了,你快快先睡,我明日再來吧!”
雲卿便笑:“今兒有今兒的事,明兒有明兒的事,你若還未想好今兒來跟我說什麼,那麼不如等明兒想好了再說,我是不急的。至於現在,既然來了不如就隨我走走。你不是喜歡杏花?我帶你去看。”
垂緗垂手站在一旁默默看著蒹葭和疲�q伺候雲卿更衣,看著她不疾不徐罩上一件桃花雲霧煙羅衫,穿上乳煙緞攢珠繡鞋,用一支點翠嵌寶大發釵將頭髮全部綰起來,最後披上一件銀絲素錦披風。自雲卿手腕受傷以來,這些尋常事多半由蒹葭和疲�q幫忙做,今次也不例外,她只是乖順地伸著手,旁人看恐怕像一隻被擺弄的木偶。
卻聽一直一語不發的垂緗突然問說:“你的手腕……是怎麼受傷的?”
014 賞杏
雲卿不料垂緗會問起這個,便伸手看了一下,因前幾日淋了雨那裡又痠疼得狠了,如今塗了厚厚的藥膏,密密匝匝包紮著。雲卿便邊看邊對她笑說:“許久以前的事了,不大記得了,彷彿是因為不小心,自作孽了一把。”說著便與蒹葭一道出門。
垂緗低頭跟在後頭,一路默然,走了許久方問:“那就恕我愚笨,不能懂了。嫂子既然說因果因果,從因即可看到果,又怎會叫自己受了這樣重的傷呢?那豈非因果難猜,結局難定,命中註定?若是千算萬算仍是走上不歸路,那麼順應天命和窮究因果,究竟還有什麼分別?”
雲卿點頭贊說:“問得好。”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