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本不欲招搖,便尋了個空檔帶秋蓉和疲�q混進人堆裡去,直到在一角落裡坐下,也沒被蔣寬等人發現。
疲�q小聲道:“若要不被發現,恐也難吧?如今的全馥芬敞亮多了,藏不住人的。”
秋蓉好奇,不免問說:“茶樓不都這樣?從前還有什麼不同的?”
雲卿便笑著解釋說:“從前怎麼不同,那得問你們家涼大爺去。他自個兒不願人瞧見他在全馥芬做什麼,所以著人用湘妃竹骨的簾子,將每一張桌子都與外頭隔開,進到簾子裡頭就是個小隔間兒,客人們自己喝自己的茶,不怕被看見也不怕被打擾。”
“倒也有趣,”秋蓉四下看看,見如今十來張棗紅色八仙桌整整齊齊在堂中擺著,熙熙攘攘都是人,便問道,“只是如今為何給撤了?敞亮倒是敞亮不少,但太過熱鬧,倒不像品茶的地兒了。”
雲卿低低笑出聲來,搖頭道:“蔣家茶又豈會這樣寒酸呢?所以恐只是一樓如此。不信,你們上二樓瞧瞧。”
秋蓉與疲�q都好奇,見雲卿縱著,便果真上樓去轉了一圈兒。她們前腳剛走,便見蔣寬望著她們這一處收了笑,不久,親自上前問說:“你又來做什麼?”
雲卿放了一錠銀子,笑盈盈說:“來茶樓能做什麼?自然是喝茶與買茶。你那新茶仍是叫碧波流嵐?這裡是十兩銀子,我要一壺熱茶,幾樣點心,餘下的包成茶葉我要帶走。”
蔣寬陰沉著臉,面色不善。
雲卿不免笑了,低聲說:“涼大爺被禁足不能過來,所以叫我過來替他道一聲恭喜。他還說,縱你怨恨於她,如今見你長大,他亦真心歡喜。”
蔣寬原只是厭惡看到她,生怕她再去找雲湄所以試圖趕她走罷了,但她此言一出,卻見蔣寬原本十足厭棄的神色變成了深深的惱怒。
他分明極力忍了一番,但話到嘴邊,到底是說出來了:“怨恨?我怨恨他?是啊,都是他的錯,他幹什麼非要娶你呢?從前什麼都好好的,就是因為娶了你一切才變成今日這般模樣!若不是要娶你,我阿姐也不會被禁足,若不是要娶你,我與阿湄也不會這麼難,若不是要娶你,他也不會為了幫你治手而觸犯家規!自小就只有他與阿姐待我最好,如今我做茶開鋪子,他們二人竟都不能來,這都是因為你!我不能恨他,我只恨你!整個物華,我最恨就是你!”
“這恨來得倒不算意外,”雲卿點點頭平靜地說,“你放心,喝完這壺茶,我這個月都不會再來。至於帶走的茶葉,那是他開口要的,所以煩請你或多或少都好,一定給我拿最好的。”
蔣寬聞言神色更復雜,這時候,卻見疲�q拉著秋蓉匆匆從二樓下來直跑過來欣喜說:“果然!果然那二樓——蔣、蔣大爺!”
從前蔣寬還是物華惡霸的時候不慎打過疲�q,因此疲�q如今對他甚是懼怕,如今他又惱恨著正是十足凶神惡煞的模樣,疲�q當即驚叫一聲,慌忙甩開秋蓉的手戰戰兢兢站到雲卿面前,還未開口就帶了哭腔。雲卿正要勸,卻見疲�q抽了兩下鼻子,抖抖索索麵對蔣寬張開手臂護住雲卿說:“蔣、蔣大爺,你不、不能打……”
這一來,附近幾桌客人不免都看向此處,亦有人開始議論紛紛。蔣寬頃刻之間臉更黑了一圈兒,盯著疲�q看了半晌,直把疲�q嚇哭了,他方抬頭看向雲卿,卻是咬牙切齒恨道:“我的茶,統統都是最好的!”說罷甩了袍子轉身大步上樓去了。
雲卿與秋蓉忙扶疲�q坐下,疲�q嚇得發抖,嗚嗚哭了一會兒,最後委委屈屈抬頭說:“大奶奶,咱們回去吧!你莫要嚇我了,我不如蒹葭聰明,許多事恐做不好,萬一這回蔣大爺他打的是你呢?我、我怕……”
雲卿心下感動,正要開口作勸,卻聽“咚”一聲擊鼓之響,一個沙啞的嗓音傳來:“卻說這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