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司佑在旁,然而抬頭望去時,竟是他咬牙切齒的模樣,好像並沒有因為我的狼狽而感到傷心,甚至有些快意。
不對,那個人不可能殺我,徐司佑在騙我。再次看上那些照片,立馬跌跪在地一把抓了起來,揉作一團扔回他的懷裡。
“騙、騙、子!”罵出話來時,才發現牙齒打著架,根本沒了平日裡的利索,我將手裡的一團紙又推了推,徐司佑死死盯著我沒接。
不接就算了,我收了手轉身就走,但哪知雙腳壓根兒沒力氣,一勁兒地發軟,就在我以為一定會摔倒在地的時候,徐司佑一把把我撈了起來,更是毫不客氣地拽著我胳膊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於是,我聽見咔擦的一聲,腳踝處傳來鑽心的疼。
“蘇麥寧!你醒醒好嗎,他要殺你,十年前你維護的那個人要殺你。”徐司佑撿起地上的照片,揚在手裡,“這是工地上調取的監控錄影,我也不會忘記,到死都不會記得他殺我媽時候的樣子,你也應該記得他!”
“……”身體裡的疼痛根本讓我說不出話來,可是我想咒罵徐司佑是個大騙子,他以為用這種方式就會讓我鬆口說話嗎,不可能,我不信他!不信。我努力甩開他掐著我手臂的手掌,結果因為失去支撐重重摔坐在滾燙的瀝青地上,輕輕撫著慢慢腫脹起的腳踝。
見狀,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依然無法容忍我眼中的不屑。
徐司佑半跪在地,一把抓住我的領口像是懸吊著我一樣,迫使四目相對,倆倆卻都是痛恨。
“徐司佑,昨晚說的那些都是假的吧,什麼還愛我,什麼忘不了我……這樣就能讓我疏於防範了嗎,你以為再用這些就能讓我乖乖聽你的話?我說過了,除非我死。”
……
他的右手高高揚起,久久未曾落下。
我衝著他冷笑,雙手攀住他的手臂,乾脆的利用他的力量重新從地上站了起來,吊起腳來往後退了幾步。
我的決然,他的呆愣。
然後,我再一次見到唯我獨尊的徐司佑,哭了。
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悄無聲息地溢位,他看著我,目不轉睛的從憤怒到平靜,再到挑起嘴角彎彎的弧度。
“蘇麥寧,我說過,我原諒你了。”那是幾近乞求的語氣。
可是,徐司佑啊,真正沒辦法原諒的是我自己,“徐司佑,如果我告訴你,就算愧對你,但我依然不後悔當年的決定,這樣的我,你還會原諒嗎?”
他不答。
我亦瞭然,所以再次轉身,面無表情,強打著最後的尊嚴一瘸一拐地在烈日之下慢行。
當冷靜下來之後,我並非不相信徐司佑說的,更是卻有更大的信念支撐著我認定這一切都是假的。所以,我得去確認。
總不能十年前選擇了那樣的結果,最後卻兩頭落不著吧。
如是想著,腳就拖得更快,傷就更痛。可四周一瞧竟沒有一輛計程車,於是就更是加緊了步伐拼命地朝外走著。
這般行為徹底氣惱了徐司佑,他兩條腿兒猛獸很快追過了我這一條腿的烏龜,彎腰一撈就將我扛在了肩頭,然後絲毫沒有憐香惜玉地把我朝車子的後座扔了去。
“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都是實話。”他坐在駕駛座上對著後視鏡裡的我說著話,然後輕而易舉地啟動了座駕以時速不知道多少碼的違章行為在c市的街道上顯擺著。
沉默的空間裡,我緊緊握著手機,翻查到一個“家”的號碼上。點了去,卻對上後視鏡裡的那雙冰涼的眼睛,於是又結束通話,猶猶豫豫終究是沒勇氣。
“你帶我去哪兒?”看著越來越陌生的景色,我不禁問道。
他白了我一眼,沒說話繼續看著前面的路。
正在此時,鄰居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