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樣東西皆至關重要,缺一不可,絕不能弄丟了,一定要儘快交到鍾離笙手中!”
施仲卿心下一沉,他還從未見過施宣鈴這副模樣,他不由自主地就望了一眼床上昏迷的少年,彷彿隱然察覺到了什麼,當下卻也沒有多問,只是接過了那封信與錦囊,重重一點頭後,轉身便要出門,哪知卻被施宣鈴一聲叫住了:
“爹,你都不問問緣由嗎?不問問……我究竟想做什麼嗎?”
施仲卿腳步一頓,沒有回頭,只是沉聲道:“宣鈴,雖然爹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但爹願意成全你所有的心願,爹說過,只要是你想要的,爹傾盡全力都會為你去辦到,你就放心吧!”
他說著就要推門而去,卻又一次被女兒叫住了,而這回,少女說出的每個字都令他心絃一顫——
“爹,其實那些年,您一直將我關在閣樓上,都只是為了……保護我吧?”
施仲卿呼吸陡然一緊,而施宣鈴還在他身後一字一句道:“你想護住我,正如我阿孃將我送入皇城,送進施府,也只是想讓我當個平平凡凡的官家小姐一樣,你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保護我,替我遮風擋雨,不讓我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不讓我去應了那天生註定的……命格,對不對?”
施仲卿肩頭微微顫抖起來,他沒有回答施宣鈴的問題,而身後那個聲音還在繼續說著,不覺間竟染了幾分哀傷:
“爹,對不起,小時候您一直將我關在閣樓上,我怨過、厭過、恨過,甚至壞心眼地詛咒過您,我那時總想著快點長大,快點逃離您身邊,逃離這個討厭的家,我總盼著有朝一日能徹底擺脫掉施府的禁錮,擺脫掉那座困住我的閣樓,去外面的世界闖一闖,能找回自己的家鄉,見到自己的族人,能做回從前山中那個……無憂無慮的小鈴鐺。”
施仲卿背對著施宣鈴,一邊聽著這些話語,胸膛一邊起伏著,他雙眸泛紅,淚光閃爍間,過往數年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他藏在閣樓上最深的那個秘密,他所有的良苦用心,在多年之後,還是被他……最為珍視的這個孩子發現了。
無法言說這一刻心頭升起的那股複雜情感,施仲卿老淚縱橫間,終於回過了頭,與施宣鈴久久對視著。
雪膚淺瞳的少女勾起唇角,明明是笑著的,卻有一滴淚水悄然墜落下去,晶瑩破碎,宛如她幼年時憧憬過的最美好的那個夢,終是破碎難圓。
“可原來我錯了,直到現在,我才發現,我好像早已做不回從前的小鈴鐺了,我盼著長大,也的確長大了,可原來長大……一點也不好玩。”
:()少君騎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