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要像個男人一樣搞出名堂,讓他們所有人都看清楚,我是不是沒有出息。
有什麼可憐不可憐呢的,誰還有閒心去同情別人,我自己更不是沮喪自己經歷的人。能把自己感動的人是什麼人?懦夫。
我邁著不知前方路途的腳步走在城市朦朧天下街道上,趕在心愛的人的眼淚前離開,我僅揹負著一身覆蓋再不拿它們一分文。
今天,我放棄了高傲學生的尊嚴,下決心做一個地地道道的苦力工。我知道會受到很大的苦累,一意只想一定要做下去,我是快石頭而已。
工頭盯著我看了很久,大概嫌我的面板太白。
“第一次來?”
我張了張口,答“是”
他又問“多大了?”
“十八”
“不要”工頭頭也沒抬的說。
我不走,我死死盯著他看,什麼也不說。
十幾分鍾過去了,工頭才抬頭認真的看了我一遍,眉頭蹙了一下說“注意點,別掉下來”。
我先有些吃驚,看工頭離去剛強的步伐。他個子與我上下,身上結實的多,是工人標準的身段,同樣他面目、表情不異於任何一個我印象中的工人的形象。深深地皺紋,黝黑的面板,漬黃的牙齒。但他卻給我一中不同的感覺,這種不同出自他的目光。
我第一次帶上安全帽,手套跟著其他工人上工,我看他們,想自己也許有一天也會有一樣的身體,石頭一樣的品性,我還沒有因為作為工人而感覺恥辱,用汗與力養活家人,這才是光榮。
“下次不要穿這種的鞋,換一雙膠底的……”一個紅鼻子胖大漢提醒我,“上面釘子多,穿這種鞋扎死你……”我苦笑了一下,低頭瞅著自己腳上一雙帆布鞋。
一條藍色牛仔褲,深色襯衫。我本有心將自己打扮的土一些,但還是被認出是學生的身份,他們說我少一股氣,一股只有工人特有的氣。不過我倒要讓他們看看學生也不是無能的,即為了自己的尊嚴,也為了他們別再工資上找到藉口。
再看看自己露出的胳膊,這一會很少有的希望自己能變黑一些,面板糙一些的境遇。
我撫了撫安全帽緊跟著工友的腳步,平地上水泥攪拌機飛快的轉動,一些工人往卡車上裝多餘的沙子,幾棟樓房已經初見規模,大工們已經開始找下家,剩下的爛貨交給我們。
大工就是那些技術工,鉗工、架子工……一天能掙100,鉚工一天150,焊工200。我們活多時一天100,少時60。
搬上、搬下、裝車、卸車,上午三上工,下午四上工,一直幹到晚上。
近旁的施工的樓上傳來有節奏的錚錚聲,當——當——當——,底層泥瓦匠在瓦臺階,升降機從他們身旁發出極大噪音。
我們從牆上一個大洞鑽進樓,樓道還不通,樓層間打通一米高的洞供工人行走,我們要做的是將多餘的工程材料運下樓,分類,裝車,三層已經收拾利索,可以看見牆上下戳著許多鋼管。
樓道中堆滿未收的鋼筋,鋼木,木頭什麼的,我們踩著這些零碎往上走,此時的臺階還沒有型,更別提扶手,僅是一塊搓板形狀的水泥板,上下左右,前後東西,各出伸出鋼管木條。
又聽到嗚嗚的響聲,我小聲嘀咕“為什麼不坐升降機上去?”
我並沒有想讓誰回答,但是工頭聽見了,他正手腳並用的往上爬,身子靈活的繞過這些暗器,他扭頭瞪了我一眼“除非你不想活了”。
我回避他的目光,難道我的問題太蠢了嗎?我不敢繼續問。
正如大扁紅鼻子的工友說,地上不僅有彎曲的釘子躲在灰土中,一腳踩下就翹起尖,還有碎玻璃,石塊兒,什麼的利器。
咚——我趕緊收頭,安全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