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這座城就像是一朵在一夜之間就凋零的花,讓人沒有一絲防備,“怎、怎麼成這樣了?”我壓低了聲音問我媽,生怕聲音再大一點就會震壞餘下的建築。
“註定的,時間到了而已。”回答問題的是我爸爸。
我爸最近的辭藻有些許的深奧,我,悟不透,不過這話我好像還聽另一個人說過。
我媽一言不發的推著我的輪椅向前走,越走越快,恨不得一步到家。
到了‘新’家的門口,我再一次被現實劈了一道,除了門頭上的那塊匾上刻的字不一樣,這裡簡直就是複製版的‘池府’,就是池清清那個女人住的地方。
圍牆上的裂縫裡長滿了青苔,門前的地磚暗黑潮溼,越往裡進那種潮溼腐朽的氣息就越重,為什麼非要搬來這種陰暗的地方?
我驚異的看著我爸,期待著他的回答。
“這是業家祖宅。”我爸有些感慨,“一千年前老祖宗就離開了夢城,現在還是回來了,逃不掉啊。”
我僵在了輪椅上,‘業家祖宅’?沒想到我業家竟然是從夢城出去的,兜兜轉轉了一千年,現在還是回來了。
看來現在發生的一切都與一千年的事情有著千絲萬縷的因果關係,現在我有點相信池清清那個女人了,或許她真的活了一千年?我突然間想起了那天在城牆上她告訴我的話,如果我變成了她那個樣子,我會不會和從前一樣,可以自信的站在墨規的面前告訴他我不要他走。
就在那天半夜,我自己推著輪椅偷偷地溜出了家門,去長幹裡,找池清清,我還是走上了業家女人的老路,一條不歸路。
夜晚的夢城更加恐怖,月亮在天邊慘慘的發白,城中的殘破古建築在地面上投下猙獰的影子,偶爾從遠方還會飄來兩聲烏鴉悲鳴,並伴隨著陰風陣陣。我不敢大聲呼吸,目不斜視向前看,恐懼令我加快了推輪椅的節奏,甚至出現了錯覺,一直感到有人在跟著我,地面的凹凸不平令我好幾次險些從輪椅上栽出去,我曾無數次的痛恨過這雙沒用的腿。
突然間看到前方有一個細長的人影,藉著月光看那人影似乎還隨風飄動,我立即剎住了輪椅,咬著嘴唇哆哆嗦嗦的朝前定睛細看,不是錯覺,真的有一個白色的人影,我立即調轉輪椅往回走。
“你想去哪?”後面傳來了細細柔柔的女生。
我大舒了一口氣,是池清清。
她向我走過來,揶揄我:“你連死都不怕,還怕鬼?”
“你怎麼在這裡?”我問。
“猜到你要找我了,在這裡等你。”她嫣然一笑,“你想好了?”
“我的腿能好麼?”我盯著她的眼睛問,“我還能站起來麼?”
她笑,優雅從容:“當然可以。你可以和以前一樣,昂首挺胸的站在蕭可面前,把墨規給奪回來。”
“今天就可以麼?”我問。
“若果你想。”她眼神意味深長,“現在就可以。”
“好。”我吐出這個音的時候,嘴唇都在顫。
池清清把我帶到了她的家裡………那個幽暗的地上陵墓,在一間房中,她點亮了桌上的一支白色蠟燭,昏黃的燈光勉強的映亮了四周,這個應該是她的房間,房間整潔簡單,歷史感十足,傢俱都是雕花木質的,還帶著淡淡的香味。
池清清將我推到桌邊,桌子上平鋪著一張暗黃色的紙,看著紙的質感,應該是挺有年頭了,在那張紙上還壓著一把小巧精緻的匕首,一旁還擺著毛筆,墨水和硯臺,我拿起那張紙,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生死契’這三個黑色大字,我抬頭看了一眼池清清,她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張‘生死契’,眼中也無波無瀾,很有種事不關己的架勢。
‘吾願以己之魂,換城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