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忙說,“爹,你要看就抓緊些時間,現在時節還算晚,咱們把買來的地全部種上油菜,明年麥收正好收呢。”
正這時,院外響起李王氏的咳嗽聲,李海歆立時起身,挑簾出去。母女幾人對視撇嘴。
“娘,衣裳有孩子娘和春柳幾個洗,你又去洗它幹啥?”
李王氏略帶委屈的聲音傳來,“沒事,我身子骨硬朗,總不能天天白吃飯不幹活兒。”
何氏聽了這話,臉兒沉了沉。春柳瞪春杏,用不小的聲音說道,“都是你好稀罕兒,咋不把衣裳洗完再進來?”
說著又朝著門簾扔聲喊了一嗓子,“嬤嬤,衣裳放著罷。您兒媳孫女一大群,就是挨個兒輪也輪不到您頭上”
春蘭撐著肚子從李海歆在兩家相鄰的院牆上新掏出的小門處進來,聽見春柳的話,看見李海歆的黑臉兒,揚聲斥了她一句,“還快出來把衣裳洗好晾起來”
春柳哼了一聲,點春杏的額頭,跑出堂屋。
春杏捂著額頭,呵呵笑了兩聲,又問李薇,“梨花,周大哥說明兒來我們家嗎?”
李薇搖頭,“是他聽說咱家想買地,說他認得的一個人,手頭有五六十畝的地想賣,今兒先去問問信兒,得了準信兒再過來。誰知道他啥時候能得準信兒……”
春蘭挺著肚子進來,李薇忙跳下凳子去扶她。何氏順勢從春蘭挑開的簾子縫兒中往外瞄了一眼,沒看到李王氏與李海歆。
問她,“你爹與你嬤嬤去西屋了?”
春蘭點頭應了聲。又跟何氏說,“娘,你回頭說說春柳,這會兒跟她置氣,她一惱走了,受累的還是我爹”
何氏笑著點頭,“行了,春柳回來我說說她”
李薇撇嘴,這李王氏的妖蛾子可真多,來住你就好好住唄,剛來的兩天還好,大家吃飯,她也不挑,大家都歇著,她也回屋去做個針線什麼的。這幾天兒突然變了個樣兒,家裡的活計搶著幹,有時候剛吃過飯,春杏春柳剛歇一下子,再去刷鍋洗碗兒,便見她正拎著吭吃吭吃的往廚房裡拎水,說她來刷,可廚房缸子裡明明還有小半缸的水呢。
再比如,一旦母女幾人進屋說個話兒,歇個腿兒,她不是掃院子,就是象今天這樣洗衣裳,歸攏個東西,顯得一院子小輩都歇著,就欺負她個老太太了。
李薇有時候煩她這樣,有時候也覺得她可憐。每當她這個樣子的時候,總是憤怒與同情交織,讓人心情不爽的很
李海歆跟李王氏進了西屋,拉了張椅子讓她坐下,起身去拎小碳爐上的銅壺,卻見裡面的碳已熄了。
疑惑的問,“孩子娘沒給弄碳來麼?”
李王氏撇撇嘴,有些不情願的指了指桌子底,“讓春柳拿來了。天兒還不太冷,燒這個幹啥,白浪費。我和你爹身子好的很,喝生水也沒事兒。給你們省兩個錢兒吧”
李海歆無奈的嘆口氣兒,“我隔兩天就去砍柴呢,這碳有自已個家裡做飯的時候悶的,還有年哥兒也送來幾百斤呢。您這省個什麼勁兒?”
李王氏悶頭不作聲。李海歆這幾日也瞧出李王氏的異常來。暗歎一聲,旁的話也沒多說,問她,“娘,你剛才叫我有啥事?”
李王氏看看老李頭,撇了撇嘴兒,“你是不是要買地?”
李海歆點頭,“有這個想法,反正趁著這會兒田價便宜,買了也合算。不過,還沒看好合適的呢”
李王氏臉上露出不滿來,“原來沒住在一起也就算了,現在我們住在這裡,你這樣的大事兒透也不給我們透一句,這是把我們當外人呢?”
李海歆又點頭,“好,我知道了。日後有什麼事兒,提前給你們商量一下”
李王氏的臉色這才好了些,聲音緩了緩說,“那李家村的地你們還種不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