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還包括我們在魏博所遇,某不過是隨時記錄心中所想。只是,今日親見節度在轄地有如父母官,親力親為抗災,還不辭辛勞找到我們,這份心意令某感動,這才敢向節度獻醜。”
殷侑開啟一看,果然如他所言,忽然,兩行字跳入他的眼簾:
寺廟所鑄神佛像,用石像代替銅像,一來金石同源,並無不妥,二來官方熔銅鑄幣,可增加流通所需。
寺廟所納僧人,須年過四十,一心向佛之年輕人出家,則其徭役賦稅皆轉移至家族,不可消除。
真是妙啊!
其實這也不是洛泱原創,她不過是中和了武宗過度滅佛,和宣宗盲目恢復寺廟時,兩者的有益舉措,走了個折中的方法。
殷侑忍不住拍拍李奏的肩膀,哈哈笑道:
“你願不願意跟隨老夫在藩鎮幹苦力?你若願意,我立馬寫信給老蘇,要他讓給我一個人才!”
“節度,您可不能這樣當面挖人,”元楨兄弟都笑了:“您只要記得我們的好,什麼時候有需要,那不是一封信的問題?”
“好!那就……祝你們一路順風。李六郎、蘇娘子,你們有了什麼好點子,別忘了寫信告訴我。我今年跟朝廷借了牛,終歸是要用米帛還的。”
殷侑滿面春風,一點不似六十老翁。
洛泱心中感動:原來,在大家印象裡,晚唐藩鎮節度使全都各自為政,與朝廷離心離德,這並不是全貌。
前有懲貪伏賊的何弘敬,後有愛民護國的殷侑。能救大唐的不是占城稻,也不是我腦子裡記得的礦藏,而是這些擁護大唐,又有能力守護大唐的人。
送走了殷侑,洛泱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李奏眼裡流出一抹笑意:她定是以為我將她那難看的字給了別人。他緩緩道:“放心,我的字很端正,節度能看得懂。”
哼!字寫得好了不起啊!還我原稿!
腹誹一句,洛泱“噔噔噔”的沿著河邊向前跑去,只聽元楓在後面叫:“慢點!再掉下水,又該不記得人了。”
嗯?這個問題
元楓、李奏對視一眼,趕緊跟了上去。
他們剛回到艙廬,李好古跟著就上了船,見到李奏跪下便拜:“殿下!多日同船,老奴有眼無珠竟沒能認出殿下。”
“免禮。我若存心避你,如何會讓你認出?”
李奏此話一出,李好古心裡有了底:殿下有意招他,必不會取他性命,他忙問:
“殿下此行何意?告與老奴知,老奴也好知道如何做。”
“因我得到訊息,楊志誠要反。聽說,他龍袍都已做好,只等你們過去宣旨,帶去節鉞,你們便可安全返轉,若無節鉞,他要用使臣人頭向朝廷叫陣。你可有節鉞?”
李奏聲音不大,每個字卻像大錘一樣錘在李好古心上:楊志誠是留後,並非正式任命節度使,哪裡來的節鉞?他顫聲道:
“此事何以不報聖上?您這般親身涉險,若有意外,豈不讓老奴心有不安?”
“依你之見,皇兄會信我的話?”李奏反問。
李好古沉默了。
良久,他抬起頭來:
“殿下,老奴已是知非之年,從您祖君起,伺候過四朝聖上,老奴本想勸您遠離是非您是有主見之人,且有過人膽識,老奴曉得怎麼做了。”
出去的時候,李好古朝站在角落的柳青點了點頭。
柳青頓時熱血沸騰起來:
王守澄你個老猴子,等我們殺回京城,定要你把阿爺的金子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