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隨便說了兩句,我們掛了電話,蘇溪問我怎麼樣?我說需要找難產而死的嬰兒,或者是難產而死的產婦。
柺子一直在病床邊照看米嘉,聽到我們的對話道:“你知道什麼地方生和死離得最近麼?”
我道:“那不就是醫院麼?”
蘇溪點了點頭:“柺子哥的意思是產房。”
我恍然大悟,不錯,產房裡一定可以找到難產而死的人。不過我想了想,搖頭道:“不對,比產房更近的地方,是流產專用的手術室。”
流產而死的孩子,連出生看一眼世界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手術刀絞碎成了一段段,再從以為可以保護自己的母親體內去除,這種怨氣必然更大。
蘇溪聽了,臉上流露出一絲悲憫之色,她心中有大愛,聽到這種事情,心裡肯定很難受的。不過,她還是為米嘉有救而欣慰。
蘇溪回去根本沒怎麼睡,兩眼仍是通紅,臉色蒼白,我不禁一陣心疼,摸了摸她的額頭,感覺到她體溫正常,這才輕聲道:“我先去打聽一下,要是最近有人流產,我再試著找怨魂。”
這裡幾人,只有我能看得見鬼魂,柺子走過來,拍著我的肩膀道:“嘉嘉的事,就拜託你了。”
這件事本來就是因我而起,對他這樣的囑託,我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有默默地點了點頭。臨走前,我走到米嘉的病床前,看著她憔悴的樣子,心裡堵得慌。
這時,我腳底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我低頭一看,是一些白黃色的粉末,像是餅乾屑。這裡好像是剛才林輝文站著的地方,我想起之前他往地上扔了些東西,估計就是這些餅乾屑了,不知這東西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用途。
出了病房,我本來打算去找陳醫生詢問一下婦產科的事情,到了辦公室,卻被告知陳醫生已經離開了,我不願意就這麼放棄,就向護士問到了婦產科的位置,徑直往那邊走去。
本來我還擔心晚上去不會有什麼收穫,可我剛到婦產科那一樓層,就看到一個女人坐在長凳上,小聲抽泣著。
整個婦產科很安靜,產房今天空著,沒有人生孩子,婦產病房在另外一樓,這一層專門是手術室和門診。一個值班醫生在門診室裡打著盹,整條走廊燈光昏暗,只有一盞白熾燈在閃爍……
那女人披頭散髮,穿著一件深紅色的衣服,手裡抱著一個襁褓,一直在哭。我打了個激靈,瞬間來了精神,想著怎麼上去跟她搭話。
一般女人來醫院產科,不管是做流產手術也好,生產手術也好,一定會有人陪的,可是她身邊什麼人都沒有。
“孩子,我可憐的孩子。”
走廊的窗沒有關上,一陣冷風吹進來,我不由得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這時,可能是電壓不穩,白熾燈閃了一下。我的視線暗了一下,很快又亮了,那女人迅速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很不友好。
我皺眉,心道:“這女人是人是鬼?”
一想到這,我不由多了幾分警覺,深吸一口氣,心裡記著催動靈石的咒語,以防不時之需,慢慢向著那個女人走過去。
剛走兩步,那女人又看了我一眼,她的頭髮遮擋著一部分臉,露出來的臉上有些傷痕,一道傷口從下巴一直延伸到眼下,看著有些猙獰,我嚇了一跳,這時,她忽然把懷裡的襁褓舉起來,猛地往下砸去。
“不要!”我大叫。
走廊裡立刻傳來孩子的哭聲。我衝上去把地上的襁褓抱起來,心想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怎麼能砸自己的孩子?
女人從凳子上站起來就要跑,我眼疾手快,一邊喊著“別跑”,一邊抬起一腳把女人踢到,見她摔倒在地,我才翻開襁褓,去看孩子怎麼樣了。
值班醫生被我的聲音驚醒了,跑出來問我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