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34部分

,這會兒還早,老漢也是來趕頭一班船的。”白大爺有經驗,不慌不忙地掏了個柿子餅朝我讓了讓,我婉拒,這東西吃不來,吃完胃不舒服。老頭笑了笑,掰了塊扔嘴裡,“一看就知道是個金貴人,柿餅在鄉下可是好東西,娃娃們嘴饞,吃了甜頭就放不下,一次十個八個的,吃多了拉不出來,哈哈哈……”

這年代農家常年吃不到甜味,每到秋季,將熟透的柿子小心的去皮晾曬成餅,過了年關,柿餅裡的糖分幹溢,形成一層白白的糖霜,初春正是柿餅最好吃的時候。關中農家柿子樹多,經濟實惠。大家常年靠這個來當甜點,在家裡也常見二女摸一個出來解饞,但不能多吃,會便秘。

“平時也這樣?”我朝幾個船工努努嘴,“這麼蕭條,還這麼多人當渡客,能養家嗎?”

“你剛到,不知道門道。”白老拿了水囊喝了口,“現在農忙,都在地裡趕活,往來的少,又是春季,寒氣未過,沒有客商經過,所以他們才清閒點。再過倆月,兩客商一走動,大商隊過來,連人帶貨,得整整渡一整天,一天下來掙的錢趕種莊稼兩三個月的花銷,別說養家,多養兩房婆娘都夠。”說著朝那個年紀大點的船工喊道:“疙瘩,你二婆娘年上給你生個啥出來?”

“娃子!”剛剛還對我冷言冷語的船工喜洋洋地吆喝,得意地揚了揚手上的泥巴團,“正給娃修福(農家生了男娃,怕養活不大,父親都會在孩子滿月後,弄團泥巴隨便捏個東西放小孩頭邊,莊稼人認為有土就有長遠,象徵小孩命裡有土,耐活)呢,長命百歲!”

“活放放。”白老站起來指了指我,“北頭新王家的小哥,你哥家種的人家的地,行個方便,渡我倆過去。”

“成!”那船工一躍而起,打了個響亮的吆喝,“王小哥委屈了,給娃修福沒顧上,上船上船。”說著過來一把挑起白老爺子的挑擔,埋怨道:“怪重的,咋不叫娃下來?老胳膊老腿的,白叔兒孫滿堂,也不怕他爺出事。”邊說著就上渡口,一躍跳上平底船,身手矯健。

“老大下地忙工,千十畝地,老漢招呼不過來,就挑了個輕活幹。老二和大孫子進京考試,這過了農忙才考完,不在跟前,家裡就老大和幾個媳婦操辦。”白老爺子見我搖搖晃晃的不知道該伸哪個腳登船,趕緊上前扶了一把,“仔細了,京城來的都怕水,上次就從這滾了個下去,屍首朝下四十里的麻龍灘上才衝出來,都叫魚吃得沒多少肉了。”

賊船,我有這個感覺,如果他倆準備打劫我,絕對要啥給啥。上來就後悔了,岸上看渡口的水流平穩,沒多大問題,可一上船才知道全不是那回事。平穩是相對來說的,是比前方交匯處平穩得多,可到了船上就發現這河水又急又寬,完全沒個邊際,船一離岸,我就彷彿被捲入水中的感覺,四周充斥了水流的巨響,連船工給我說話都聽不清楚,人處於恍惚狀態。如果我現在蹲下或趴下就能解決問題,可看人家倆說笑著全不當回事,也就硬撐著半蹲半站的姿勢,努力裝作欣賞美景的表情,腿肚子轉筋,下半身哆嗦,上半身僵硬,牙齒打架。

怎麼上岸的我已經記不清了,站在岸上緩過神來的時候,船工已經又蹲在地上投入的耍著泥巴,而那個姓白的老爺爺挑了擔子走遠了。丟人,估計人家看出我嚇傻了,怕我面子上不好看,才一聲不響地走了。想像的來,白老頭估計邊笑邊走,可是遇見笑料了。

“渡錢……”都走出去老遠,才想起還要給工錢,又折回來送錢。

“回去一起給。”船工沉迷在創作中,頭也不抬,“若是過集,麻煩王小哥幫我在‘蘭廟’包點土灰回來,和泥一起,靈驗。”

“沒問題。”雖然不知道‘蘭廟’在哪兒,不過既然去耍,就能找到。這船工不錯,實誠。自從來到唐朝,就被樸實的氣氛感染。不管是農家小戶還是販夫走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