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睡的蒙汗藥。
“看見你譚大人還活蹦亂跳的我就好不了。”李醉人淡淡地譏諷了譚縱一句,卻是一改先前喝酒時那副掏心窩子的心態,反而像是要與譚縱劃清界限一般。
譚縱倒是極為理解這李醉人的心態。先前不過是認為兩人必死,所以親熱些也無妨,便是說些平時不能說的事情也是可以的——例如直言罵王動是個敗家子這一類的。可這會兒既然倆人都沒死成,那麼這李醉人自然不可能再做這等事情。
“這李醉人倒是個直性子。”譚縱心裡頭就是一樂。
“醉人兄卻不必如此。”譚縱笑了笑,也不埋怨他想害死自己,更不會提這一茬事情,只是出聲道:“你醉人兄現今已然是我監察府的階下囚,想要出去怕是不大可能了。”說罷,譚縱又投機地看了李醉人一眼,見這傢伙果然沒有半點反應,不由地嘆了口氣,心知這位能為王仁去死的人物根本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拉攏的機會。
只是,譚縱記得這位李醉人曾說過,他是覺得若是留了譚縱在,王仁便有身陷囹圄的危險,因此這必然就成了這李醉人的一個心結,卻是可以好生利用一番。
想及此處,譚縱心裡頭說不得就盤算了一番,想試試看能不能打擊打擊這李醉人,最後再討出點話來,也好省了許多功夫。只是,這套話也不簡單,說不得開頭還是得繞繞圈子才行。
“如今醉人兄在南京城裡頭失蹤,王知府那會有什麼反應咱們就不去想了。我只問一句,你說王知府會將那位展先生調回南京麼?”
李醉人聞聽此言,掃了譚縱一眼,隨後卻是背過身去,根本不搭理譚縱。
對李醉人的這幅反應,譚縱卻只是笑笑,根本不氣惱什麼,反而饒有興致地坐到這李醉人身邊道:“按常理說,如今雨雲壓城,看這雲也沒個邊際,只怕咱們整個南京府都在這雨雲下面。王知府心繫子民,定然不會在此時將那位在蘇杭二州監督水利的展先生喚回來的,你說我這話說的可對麼,醉人兄?”
展暮雲被調去蘇杭二州監督水利的訊息本是從蘇杭一帶傳回南京來的。這李發三是南京城的暗間頭目,自然是第一時間掌握了這條訊息。適才這李發三趁譚縱醒來時,便藉機將這訊息說了,也算是讓譚縱享受了一回監察府的便利。
譚縱這一番話說的合情合理,更是認定了王仁的仁心,因此這李醉人卻是終於回應了一次,道了句“我縱觀江南諸府,能做到心繫子民這四字的,怕也只有王仁王知府這一位了。”
李醉人說到這兒,卻是又嘆息一聲:“只可惜,朝堂之爭終究還是牽扯到了民間。眼看王知府即將身陷囹圄,我卻無能為力……我著實愧對王知府知遇之恩。”
“這話我卻不認同。”譚縱卻是灑然笑道:“說到心繫子民,你說縱觀江南諸府只他一人能做到此點,我卻不大認同。”
“哼,我花三年時間遊歷江南,對於那些個官員的德行我又如何會不知,一個個都只顧著撈錢賺取民脂民膏、中飽私囊,又有幾個會如王知府這般勤勉為民的?”李醉人卻是直接反駁譚縱話道。
“呵,只怕這王仁在你眼中已然如同聖人在世了吧?”譚縱卻是換了口氣譏諷了一句,隨後又道:“別的不說,你只說說這南京府裡頭,為何會有王動這等紈絝?甚至為了一己私怨,竟是連番謀劃要取我性命。我且問你,若這王仁當真如你說的那般,又如何會有這麼個紈絝兒子?所謂子不教父之過,只這一點這王仁怕是就當不起你那評價。”
“至於你說這王仁勤勉為民,我卻更不同意了。”譚縱站起身來,在房內走了幾步後,又停下來對李醉人道:“我也不說其他,我只問你一句,王仁在這南京府裡當知府這般多年,這南京府的百姓可得了什麼好處沒有?是能餐餐吃上肉了呢,還是年年都有新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