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巷裡跟咱們也待了一個多月。聽田大說,他爺爺跟老王爺情同兄弟,曾經是主僕,早放了自由身,一家四代雖然住在蕭府裡,跟蕭姓旁支等同,有產有田有錢,卻沒有貴族門第的浮誇奢華,挺踏實的人家。蕭旻今年十九,未娶妻,沒什麼小妾通房的,武藝高強,還知書達理,不久也要到軍中去,將來武將官職是一定的。”
裘三娘想起那個敢給她臉色看的蕭旻,眼睛一亮,“這個確實不錯,你們要是誰相中了, 我就網開一面。”不能一棒子全打死。
紅梅連連搖頭,“旻少爺什麼身份,娶官家小姐都綽綽有餘,哪裡是我們能想的?”
“什麼身份?”墨紫不以為然,“他爺爺講故事,得從吃不飽肚子,窮得討飯,然後賣身為奴開始說。等你們有了銀子,奶奶還了你們賣身契,你們一樣能當千金小姐。出身?是靠自己賺的。”商人地位低微,但商人可以買官買身份。總之,富裕之後,身外物就唾手可得了。
白荷紅梅眼珠子都凸出來了,這是什麼說法,聞所未聞。
裘三娘望了墨紫良久,“雖是驚世駭俗,倒也無錯。自古便是帝王將相都有苦出身的,今日之丫頭,明日之鳳凰,也未必可知。”
墨紫聳聳肩,驚世駭俗,所以也就姐妹淘裡說說。她從不期望改變這個時代,只想在古人能接受的範圍內,最大程度——洗腦因此,她看到紅梅白荷頭搖得像撥浪鼓,也不覺得遺憾。畢竟,從小接受服侍主人的教育,生長環境又是如此,不可能這麼快跳得出去。
“罷了,你們覺得配不起他,我還覺得他武人一個,不懂情趣。”裘三娘結束這場戲言。
兩大丫頭鬆口氣,一個說要準備飯去,一個說要幫忙去,趕緊溜了。
“沒出息。”裘三娘撇撇嘴。
“慢慢來。”墨紫好整以暇,開始撥算盤珠子。
“等吃了飯,你去趟維風居。”裘三娘發現墨紫手一抖,就壞笑起來,“怎麼?不是你自己跑來跟我說惹了麻煩?與其等人找上門,不如我們大方點,請客吃飯,把話說清楚,從此他當他的水上將軍,我們造我們的船,互不相干。”
墨紫心道,一頓飯就不相干的話,她早自掏腰包了。
“我雖然對船場所知不多,不過戰船隻能由官家船場來造,這條行規我還是一清二楚的。你手下船工本事就是大過天,他也不能違背工部的做法。”正氣凜然的蕭二郎,最重國法吧。裘三娘對這個二伯接觸不多,所知不少。
“話是不錯,可他畢竟是官,官官相護,規矩這些,還不是由他們說了算。他若強來,我們也鬥不過。”把她偷偷抓起來,嚴刑拷打,逼她造船,她不是很慘?
“看來,我這婚事也不算虧。無論如何,衝著我是他弟媳的份上,也不會明面鬧翻。而只要他迂迴,我們就能躲。”裘三娘嫣然一笑,“我得對三郎好一點了。”
明晃晃要用美人計?墨紫想代價是不是有點大,說出來卻是,“奶奶和三爺最近如何?”
“不如何。跟你說的一樣,得慢慢耗著。”裘三娘纖手滑過流蘇髮帶,“不過,他每次進書房,都看到我打算盤,臉色一日黑過一日,我賭自己不會輸。”
“三爺不懷疑這些帳本哪來的?”墨紫以為是小衣拿進來的。
“岑二派賬房送到院門口,有什麼事請示,也能傳信進來,似乎是他默許了。”不讓她出門,卻沒有徹底斷掉外界聯絡,這一點讓裘三娘不解。
墨紫也愣了愣,“你是說姑爺仍讓你管外頭的事?”
“不知他打什麼主意,想到我頭疼都不通。”裘三娘撥小金,和墨紫比誰快。
墨紫呵笑,“姑爺是放不開又捨不得,自相矛盾。他說要給我升等,不讓我幫你跑外邊,似乎也沒跟長輩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