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掛的慘白的臉,沼澤裡嚼舌的王虎、燒成骨架的華子、墓道里推出她的三兒、弓爆雷彈的老德、只剩半截的阿海,不知所蹤的小羅……電般一閃。
她將匕首緩緩擱在戰南成咽喉,看著寒氣透體,一絲鮮血自那尊貴皇帝咽喉間流下,眼底露出森然笑意,道,“為那些犧牲的人們。”
灰衣女子有些想不通的盯著她,半晌道,“你這樣的人才,怎麼總是動不動拼命?你放了他,我叫他以後饒了你就是。”
“現在是我饒不饒他,不是他饒不饒我。”孟扶搖笑容可掬,“您搞錯了。”
灰衣女子無奈的看看戰南成,喃喃道,“當初就不該接受戰家禮聘的……”想了想她道,“我給你一根我的白髮,將來這東西也許會救你一命。”
孟扶搖盯著這既暴力又天真的十強者之一,肅然道,“前輩,白髮將來我一定會長,說不定比您還多,所以不勞相送。”
“唉……”灰衣女子煩躁起來,扯斷手中一直摩挲著的白髮,“那我只好殺了你了。”
……
戰北野人在半空。
身前臺階陷落,身後重箭如雨,懷裡還抱著他的母妃,只剩下一隻手可以對敵。
他此時若將母親擲出,借力一越,便可以脫離那陷人的陷阱和背後箭雨。
他卻將母妃攬得更緊了些,隨即一聲大喝。
“起!”
他一腳踢出,生生勾起那翻落的臺階石板,那是整塊的漢白玉石板,長可數米,重達千斤,被他單足踢起,直上半空!
石板飛起,正迎上身後箭雨,再厲害的弩箭也穿不透堅固的石頭,紛紛折斷,而此時戰北野的身形也不可避免的下落。
他下落,下方是插滿鋼刀的地坑。
戰北野又是一聲大喝。
“住!”
聲若雷動,驚得第一層臺階上欲待舉槍齊刺逼戰北野入鋼刀陣的侍衛齊齊一頓,一頓間,戰北野一字馬橫劈,半空中騰起一個幾乎不可能達到的韌度,兩條長腿,生生架在了陷坑邊緣。
他一旦架住身形,便穩定得似是颶風不能移的磐石,一抬頭,烏黑的眸光那般沉鐵般撞過去,看得侍衛們又是一窒。
雙腿一錯,旋身飛起,戰北野手一伸,數十柄長槍齊齊到他手中,再猛力一掄,呼呼風聲裡前後左右的侍衛統統跌了出去,亂七八糟撞在一起滿地翻滾申吟,還有些撞進陷坑的,慘叫連連鮮血濺起,戰北野哈哈大笑,踩著那些狼狽一地的人的腦袋,直撲殿門。
殿門前卻湧出更多人來,被戰南成揮退到外殿的侍衛層層疊疊擋著,意圖阻住戰北野。
“誰擋誰死!”
戰北野一向言簡意賅,也一向說到做到,長劍一閃,連穿三人,鮮血標射中,他冷笑道,“我很喜歡殺人,謝謝你們提供腦袋。”
他眉間染血,滿身血肉泥濘,揮劍間帶出一蓬一蓬的鮮血,彩虹般飄散在錦繡華堂之中,那些跌落他腳下受傷半死的侍衛,被他毫不客氣一腳腳踩碎頭顱——“啪”!“啪!”一聲又一聲。
爆裂的鮮血和碎骨,到處流淌的器官和腦漿。
以殺,止殺。
戰北野到了此刻,不想再理會這是否是他天煞的子民,他只知道多耽擱一剎,孟扶搖便多一分危險,誰攔在他面前就等於要殺孟扶搖,那麼,擋我者死,遇誰殺誰!
這樣酷厲的手段,殺神再世的凜凜之威,驚得侍衛們心驚手軟,他們雖然礙於職責所在,不敢退卻,抵抗的力度卻軟了許多,很多人且戰且退,戰北野毫不客氣,橫衝直撞,殺出一條血路,直奔內殿。
一衝進內殿,他沒看見戰南成,沒看見灰衣女子,只看見孟扶搖,看見孟扶搖半身是血,看見孟扶搖腫起的唇,甚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