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爺後來雖然另娶,也是為了子嗣計,心裡對範氏一直念念不忘。後婦黃氏看中這院兒,幾次侍寵討要,許老爺都沒鬆口答應,房中一應傢俱擺設也不準別人亂動,範氏死後,他便把這裡當成書齋,時時留宿這裡,把黃氏氣得不輕。
因無鑰匙,忠伯只好下了主樓門鎖,所幸古時門鎖不如現在一般結實,只需用力提出鎖環即可,倒也沒傷著門臉。
廳內還算乾淨,松鶴延年中堂,主座兩把高高的紅木雕花太師椅,下面紅木交椅分擺兩行,想是許氏夫妻當日待客所用,忠伯領頭,三人一行。1上二樓,那樓梯不是一般的陡峭,忠伯拉著奶孃,奶孃扶著楚楚,慢慢移步上樓,走得楚楚渾身發熱,看來古人上樓下樓還真是個技術活兒。
忠伯依然用小釘錘撬開楚楚母親的臥房口上了黃銅大鎖,入得門去,一室的古色古香,紅木雕花鎏金拔步床,床兩邊雕一對花瓶,意為平平靜靜;花瓶上是蓮花蓮蓬,祈求連生貴子,整張床被蓮葉蓮花纏繞,枝枝蔓蔓,栩栩如生。唯有中間雕了和合二仙,象徵家庭美滿,夫妻恩愛。
房中衣箱立櫃,梳妝抬雕花木椅,梳妝檯前圓凳子無一不是紅木所制。看得目瞪口呆,這一屋子傢俱萬兩銀子也不止呀。
奶孃才把眼淚告訴楚楚,“這些都是老爺夫人喬遷新居之時所添置,太太臨死交代老爺,這座院子裡的東西盡數陪嫁小姐,以做念想。”
忠伯點頭,“是呀,老爺一直記得夫人的囑咐,這幾年少爺敗家,老爺寧願買地也沒動這房裡的擺設。”
奶孃走到梳妝檯前,掀開梳妝盒,隨即大驚失色,慌忙開啟所有抽提格子,全部一樣,空空如也。奶孃一下子跌坐地上,“怪不得她推三阻四,原來太太的首飾都叫她給偷光了。”
奶孃氣憤了,“這些來那個心狗吠的東西,竟然敢私動太太的東西,小姐走,我們找她評理去。”
楚楚被奶孃拉著一路小跑,楚楚也想聽聽繼母如何自圓其說。
奶孃似乎比楚楚還要激動,見了黃氏,噼裡啪啦就開了腔,“老奴請教夫人,大夫人的首飾哪兒去了?是不是您私自偷拿了?那可是大夫人臨終前說定要給小姐做嫁妝的,您最好拿出來還給小姐。”
黃氏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惱羞成怒的嚷道,“什麼首飾?我不知道,你可不要乘著老爺不在家,就胡說八道誣賴我。”
奶孃頓時氣結,“你好歹做了幾年大家夫人了,怎能這般作為。”
黃氏自嫁到許家,奶孃對她就一直不冷不熱,心心念念只拿許家父女當主子,她心裡不爽,早就想要教訓李媽,甚至想要趕走忠伯夫妻,無奈許老爺不鬆口,她只好一直忍耐,直到三年前,奶孃與楚楚一起出走,她方才稱了心意,後又在她孃家嫂嫂唆使之下,打滾撒潑,轄制了許老爺,接她孃家哥哥來家居住。
不想家裡接連出事,消失了三年的噩夢又再回來,這一段時日,她覺得自己已經忍氣吞聲得夠了,今日被奶孃當著眾人抖出醜事,特別是當著自己媳婦 ,無異於被逼到死角,覺得顏面掃地,頓時惱怒,恨的她咬牙切齒,揚手給了奶孃一個耳光,“你個狗奴才,竟敢奴大欺主,氣死我了。”
黃氏做賊心虛,惡人先發作,她到底是主子,奶孃縱然有理,也不得還手,只是捂臉,忍辱含淚說道,“太太縱然打死奴婢,奴婢還是要說,請您把大太太首飾還給小姐。”
楚楚沒想到黃氏會忽然發惡,想要阻攔已經來不及了。見奶孃捱打連忙搶上一步扶住奶孃,卻見奶孃右臉通紅,疼得眼淚也下來了。
楚楚頓時怒了,抬頭看那黃氏,“繼母有理說理,為什麼出手打人?滿屋子的東西不見了,難道不能問一聲嗎?”
黃氏嘴硬,“我是許家主母,她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