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分不清是誰咽口水的聲音,溫慕窈左手小臂忽的和身旁人指尖撞上。
她眼睫在昏暗環境裡止不住地顫了顫。
男生手指輕輕地纏繞了上來,小臂觸覺落了十足的實感,更加明顯。
顧荊手掌並不算光滑,大概是經常打球的緣故,他掌心有幾個稍顯粗糲的繭子,右手虎口處的疤痕也很明顯。
隨著自溫慕窈小臂往下遊走的路線,他掌心中彷彿還帶了絲若有似無的電流。指尖滑到她指縫後,男生手腕一轉,穩穩扣住她手指。
他們在黑暗中偷偷十指相扣。
顧荊聲量低至氣音,在耳邊很近的位置響起:「不害怕。」
怎麼可能會害怕。
……他巴不得呢。
「……」
呼吸倏地戰慄了瞬,隨後又不自覺屏息起來。
溫慕窈背不知不覺挺得很直,肩胛骨也有些發緊,視線直直望向螢幕。
「所以你害怕?」顧荊聲音中隱約帶了點笑意。
「……」溫慕窈抿了抿唇,沒正面回答,「我跟陳姨撒謊說我只是下來接水的。」
「嗯?」
交握的手指動了動,隔了好一會兒溫慕窈聲音才響起。
小姑娘聲音依然是軟軟糯糯的,但此刻卻忽的添了絲落寞,嗓音有些發澀。
「你說……如果顧叔叔和我媽媽結婚了,我們怎麼辦?」
「不會的。」
顧荊回答的很快。
「啊?為什麼?」
為什麼?
顧荊太瞭解顧恆洲了。
像他那種好不容易飛上枝頭變鳳凰,又好不容易和凌枝離婚,將凌達集團全部都握進自己手裡的野心勃勃之人,怎麼可能還會讓別的什麼人來分掉他處心積慮、臥薪嘗膽如此多年才拿到手的東西。
他也就是太會裝了,叫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個又負責又厚道的顧總。
若是時間線拉長至凌枝生病到現在為止的話,宋毓並不能算多特殊的人,比起那些將慾望和目的都寫在自己臉上的女人來說,宋毓頂多算稍微精明一點罷了。
「他們不會的。」
顧荊手指摩挲了下女生光滑細膩的指背。
他沒回答她,只是再次強調了一遍這三個字。
「我們也不會走到那一步。」
男生篤定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遺憾的是。
顧荊後來才發現,顧恆洲和宋毓,其實並不是事情的唯一變數。
大概是命運為了向世人驗證它的多舛性,車輪總是會在一個平凡的午後,忽的偏離軌跡,然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但此刻,親密地並肩靠在沙發上的少男少女並不知道這些事。
白色大螢幕倏地亮起來,整個放映室也明亮了不少。
穿著旗袍的女人背在身後的手裡拿著封情書,姿態嬌羞地從一旁跑出來,坐在舞臺中間搭建的鞦韆上,將少女暗戀心事飾演得活靈活現。
這是現場舞臺戲劇的拍攝影片,在女人出場的瞬間,臺下觀眾爆發出一陣掌聲和叫好聲,觀眾吼叫的語句中零零散散夾雜著「凌枝」的名字。
「凌、枝……?」溫慕窈溫吞地重複著這倆字,側過頭看顧荊。
顧荊舔了舔唇,兩秒後頷首:「嗯,我媽。」
果然是。
溫慕窈把自己左手從男生手裡往回抽了抽。
「你都沒跟我說過。」
在她抽動的瞬間,顧荊加大了力氣將她朝她用力的反方向拉。
溫慕窈整個人不禁朝旁傾身而去。
兩人四目倏然相對,呼吸也霎時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