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柏山在地勢上,屬於淮陽山的西麓餘脈。
桐柏山的東側,也就是桐柏山與淮陽山之間,地形受大斷裂帶的影響十分顯著,山體邊界線特別整齊,又由於受流水的侵蝕作用,在這一區域形成一些寬闊的河流谷地與橫向山嶺。
這裡也是在南陽盆地之外,荊襄與河南聯絡的另一個主要通道。
荊北三關,武勝關、平靖關以及九里關,就位於應山縣、禮山縣的北部山嶺之中,是經光州、霍州南下侵入荊襄東北腹地的必經之路。
長期以來,由於徐明珍率部鎮守淮河中上游地區,荊北三關以及南部的應山縣、禮山縣,皆是大楚的腹地,中樞對這裡的城池修築以及防務都不是特別在意。
在金陵事變期間,隨州受嶽陽的影響更大一些,地方便組織鄉兵民勇,駐守武勝、平靖、九里三關,堵住壽州軍經此侵入荊襄的口子。
當然,當時徐明珍的視野完全被吸引在東線,還沒有心思從從荊北三關侵入荊襄,與駐守襄州杜崇韜、駐守荊州的張蟓起衝突。
安寧宮叛軍被驅逐出長江以南地區之後,壽州軍長時間陷入糧秣困缺的窘境,也無力爭奪荊北三關擴張到荊襄境內,接下來又爆發去年年底以來的諸多戰事,一直都沒有餘力西顧。
因此,淮陽山與桐柏山之間的這個缺口,主要還是隨州地方兵馬負責防守,暫時還沒有落入壽州軍的控制之下。
周數接管應山縣、禮山縣及荊北三關的防務,便能據桐柏山北窺光州、霍州,意義非同小可。
舒州一有動靜,壽州軍也被做出相應的調整,大股兵馬幾乎同一時間,以最快的速度往武勝關、九里關、平靖關北面的城池、防壘集結,防止左武衛軍這個冬季會趁機進攻光州、霍州。
光州、霍州兩地目前是壽州軍農耕生產保持較好的區域,也是壽州軍的命脈所在……
……
……
時間過得飛快,轉瞬便入了臘月,也是延佑三年的最後一個月。
臘月初四,距離韓謙、王珺大婚之日僅剩不到四天,碎雪從鉛色蒼穹飄飛而來,一艘帆船沿裕溪河揚帆北行。
濡須山與七寶山之間這段十餘裡長的河道,經過近一年時間的反覆疏浚、清淤,此時即便已是寒冬臘月,巢湖水位處於一年當中的最低時節,千石尖底船也能毫無阻礙的快速經濡須口主航道進出巢湖。
除了河道疏浚外,濡須口兩岸的河堤驛道也已經修成,座落一些新建的圍院式屯寨——河灘上,還有上千青壯男女正趁著河水低淺正肩挑背扛,將一擔擔河泥開挖出來,挑止大堤。
「這河道寒冬臘月都已經能行大船,怎麼這側面的河灘,還要繼續開挖?」在韓道銘、韓道昌以及諸多韓家子弟陪同下,這次親自渡江到東湖主持婚事的韓文煥滿鬢白髮,他此時在隨扈的攙扶下站在船首看到河灘上的情形,不解的問馮繚。
「巢湖下游只有裕溪河一道口子接江,這道口子的開闊與否,直接決定巢湖夏秋時的洩洪規模,而巢湖後續的環湖圍墾,也與此息息相關。」馮繚解釋說道。
「環湖圍墾?」韓道昌與大兄韓道銘對視了一眼,暗中琢磨著馮繚這話裡的用辭。
除了這次陪同父親到東湖主持婚事,他過去一年時間也多次往返大江南北,但來去都匆匆,很多事情都是浮光掠影的瞭解一個大概,心想韓謙身邊人既然都已經有了環湖圍墾這個想法,也就意味著韓謙下一步的目標,不僅僅是侷限於滁州城,同時也意味著巢州城已經落到他的眼底了吧?
也只有將巢湖北面的巢州城收入囊中,才能稱得上將環湖圍墾巢湖啊。
又或許正因為如此,左神武軍與右龍雀軍換防以及周數率左武衛軍進駐應山、禮山等地,目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