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真要像侯爺說的這般輕鬆,沈大人他就不會毒發身亡了。」韓謙哂然笑道。
長鄉侯王邕眼眯驟然一斂。
沈鶴八月底攜旨剛到潭州時,當時呈現出來的病容明顯是中毒,但韓謙府上的醫師以及潭州的醫官,硬是將沈鶴當成瘴疫醫治,而沈鶴回金陵後不到一個月就病發身亡。
整件事在金陵沒有掀起多大的波瀾,畢竟生老病死是誰都逃不過去的大劫數,但長鄉侯王邕卻知道整件事沒有那麼簡單。
只是他在金陵及潭州的資訊來源有限,暫時還窺不破重重迷障下的真相。
這時候韓謙親口承認他確信沈鶴乃是毒發身亡,實際上就是承認沈鶴在潭州期間被當成瘴疫救治,是韓謙他有意掩蓋事情的真相。
「在潭州時,韓大人為何要堅持說沈大人是染瘴疫?」清陽郡主忍不住問道。
長鄉侯妃梁婉同樣震驚的看過來,想要知道答案。
韓謙看了清陽郡主一眼,說道:「郡主能想明白的!」
清陽郡主恨不得抬腳踹韓謙的臉上去,這是她們一直都沒有想不明白的迷題,韓謙這時候說這話,不是嘲笑她們愚蠢嗎?
「想必韓大人與三皇子早已經將沈少監中毒之事密奏陛下知曉了吧?」長鄉侯王邕眯起眼睛問韓謙道。
「侯爺應該早就有這樣的猜測,卻偏偏看不出陛下有知曉此事的蛛絲馬跡,所以心裡困惑猶深吧?」韓謙笑了笑,將沾了池水的柳條提起來,又問道,「侯爺既然跟神陵司在金陵的故舊有聯絡,難道他們就沒有提供一些有用情報,給侯爺以啟發嗎?」
「哼!」聽韓謙這麼說,清陽郡主忍不住輕哼的一聲,不滿之意溢於言表。
韓謙心裡微微一笑,大難臨頭各自飛,神陵司早就支離破碎,試問世間有多少人會念及故舊之情?
「請韓師賜教。」長鄉侯王邕不得以,只能再祭出這句五字咒言,揖禮道。
「削藩戰事太過順利,安寧宮已經意識到廢嫡改立之事難以避免,使沈鶴病故而使陳行墨繼任內侍省少監,不過是方便他們行大事,」韓謙說道,「我等要是過早奏明沈少監毒發身亡乃是安寧宮的密謀,陛下倘若耐不住性子,要在年前清除叛逆,就只能調楚州兵馬渡江南下。那麼一來,我們千辛萬苦,豈不是為信王做了嫁衣!」
「你將沈鶴當作瘴疫醫治,實際目的就是要對天佑帝隱瞞真相嗎?」清陽郡主難抑內心的震驚問道,「你就不怕天佑帝知曉此事,治你欺君之罪,砍下你的腦袋嗎?」
天佑帝崛起江淮之間,半輩子戎馬徵戰,聲威赫赫,誰敢想像他麾下竟有臣子敢如此相欺瞞?
要知道楊元溥想要順利繼位,這件事最後是很難隱瞞過去的,那最後韓謙怎麼都逃不掉一個欺君之罪!
除非韓謙就沒有考慮楊元溥能順順利利的繼位?
想到這裡,清陽郡主震驚的盯住韓謙,問道:「你使蜀,除迎親之外,還有什麼目的?」
韓謙頗為詫異的看了清陽郡主一眼,沒想到平時看上去小性子不小的清陽郡主,竟然比長鄉侯更早想到關鍵處。
「我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而最壞的情況,那就是金陵發生動亂,」韓謙淡定地說道,「一旦發生這種情況,殿下在此之前必須要有能統兵回京平叛的能力跟準備!而這個準備,除了潭州十萬精銳要完成初步的編訓,除了要爭取杜崇韜、張蟓等將的支援外,在一定程度上也需要獲得蜀國的支援。很顯然就目前的情形看,清陽郡主嫁入大楚,並不能保證蜀國一定會支援三皇子!」
清陽郡主美臉漲得通紅,韓謙這話無疑是說她作為蜀主愛女,在楚蜀兩國的關係裡是那麼的無足輕重。
韓謙沒有看清陽郡主的反應,而是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