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送柳貴妃省親路經渭州郡的時候,就親眼見到過,後來在燕雲也見到過……那次打下黑虎山,得來的糧食和金銀財寶我都分給難民們了,難民們感激涕零,在路上跪著哭著喊著要謝我這個大恩人……”
“我當時繞路走了,也沒有見他們,不是我謙遜,而是我根本沒臉見他們!因為他們一個個都餓的皮包骨頭,衣不蔽體,腳不拾履,而我卻是衣冠楚楚,白白胖胖的……呵呵,他們那是謝我的恩嗎?分明是要打我的臉!”
“後來我在燕雲的時候,收留了足足幾十萬的難民,但那些難民中卻沒有幾個孩子,也沒有幾個老人,因為什麼?因為老人孩子都死了……那時候順風城有幾個羅斯人留下的養豬場,有些難民們衝進去不是搶豬,而是搶了豬食吃!”
“陳繼勝老爺子因此一年多都沒有吃一口肉,頓頓都是青菜豆腐,不是他吃不起,而是因為他知道這些人都在吃糠!這些人為啥吃糠?就因為連年打仗,打來打去,打個沒完沒了,沒完沒了……”
沒完沒了的打來打去,不過就是改朝換代而已,除了朝堂上坐著的皇帝不一樣,其他都是一樣的。
“蕭大哥你說的對。”林麒默然良久才開口道,“這次我是真的懂了。”
“我也懂了,也知道這就是蕭大哥你全力支援我的緣故。”李秋道,“但如果我有朝一日真的登基做了皇帝,那一切不還是一樣的嗎?”
“如果你登基做了皇帝,又不做皇帝,那就不一樣了。”蕭辰道。
“蕭大哥你這話我可不懂了。”李秋瞬間懵逼,“難道要我登基之後,讓位給你嗎?”
“胡說八道!”蕭辰道,“我要做皇帝還至於費這麼大的事兒嗎?直接造反不就得了!”
“那你不做皇帝,我也不做皇帝,那誰來做皇帝?”李秋道。
“誰說一定要有皇帝的?”蕭辰道。
“國不可一日無君啊,沒有皇帝怎麼行?”林麒道。
“你怎麼知道不行呢?”蕭辰道。
“這個這個,自古以來,每朝每代,都是有皇帝的呀!”林麒撓頭,“就是堯舜之治,也是有堯舜的呀。”
“只要無為而治,其實有沒有皇帝都是一樣的。”蕭辰道。
“無為而治?”李秋和林麒兩人面面相覷,均各訝然。
“無為而治也是治,卻也並非無為,這個道理你們都懂我也不必多說,我要說的是這個治理的‘治’也可以當做是制度的‘制’只要咱們能夠制定一套治國的制度,從上到下,從君王到臣民大傢伙都遵守這個‘制’,就可以‘無為’了。”
“換句話說,就是制度大於君主,也就是說制度可以約束君主,但君主卻不能改變制度,或者說制度大於一切!而君主暫時的存在就是維繫和維護這個制度,但如果大傢伙全都自行遵循這個制度的話,那有沒有君主其實都是一樣的。”
“當然剛開始的時候還是需要有個君主的,因為制度要慢慢完善,人心要慢慢改變,這可能是一個很漫長也很艱難的過程……將來也許還是需要君主的存在,但這個君主就也並非是現在的君主,是隨時都可以被換掉的。”
“換掉?誰來換啊?”林麒問道。
“制度。”蕭辰道,“假如這個君主無法履行制度甚至破壞制度,那大傢伙就可以依據制度將他給趕下臺去!”
“誰來趕啊?誰能敢啊?”李秋問道。
“內閣就能。”蕭辰道,“也就是林麒你們這些人。”
“蕭大哥你開什麼玩笑?內閣哪有這麼大的權力啊!”林麒叫道。
“現在還沒有,但將來就會有。”蕭辰道,“其實現在內閣的存在,在某種意義上,也制約了咱們皇上的權力,至少你們有發言權,建議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