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就是何老太太這輩子見過的最橫的媳婦了,太子妃竟然還更橫。
可是想想太子妃說的那個後果,何家真是受不了,何老太太還真是哼也不敢哼一聲了,只得跟著兒子磕頭。
周寶璐一來,疾風驟雨的震懾了何家眾人,才又轉頭對大公主說:“你瞧瞧,能有多難?你早些拿出公主的身份來,哪裡還有這樣的事?偏你向來這樣溫柔!真叫我不放心。”
嫂子真是個人物啊!連大公主自己都感嘆,自己那囂張的名聲從小兒傳到大,抽過嬤嬤,打過宮妃,在這府裡也一樣兒出手打過何老太太,偏嫂子張嘴就能說‘你向來這樣溫柔!’真是自己都不好意思聽,她還能說的這樣自然,自然的連自己都覺得原來我這樣溫柔啊。
所以才被駙馬府欺負啊!
周寶璐只管讓何家的人跪著,拉著大公主的手把她好一頓安慰,才說:“你哥哥已經打發人把駙馬捆過去問了,你別委屈了,趁這會子有空,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把你氣的這樣兒?我知道你從來最有禮的,要不是氣的厲害了,斷不會這樣子。”
對駙馬說了個捆字,何家人更是嚇的厲害。
大公主摸摸頭,想了半天:“我也不大清楚,就是見駙馬跟個丫頭滾在床上,衣服都脫了一半了,我一惱,就拿劍要捅他,他就跑了。”
敢情大公主都不知道那女人的身份?
看來大公主還真是隻顧著她的公主府,根本不關心何家了,想來也是,大公主沒一隻眼睛瞧得上何家,駙馬又是住在公主府的,所以大公主自然以為自己和何家不需要多少來往。
駙馬雖然是每天要回何家給父母祖母請安的,但公主不用,看來這就是一個乘虛而入的機會吧?
周寶璐很快的琢磨了一下,問何甚:“那丫頭呢?”
何甚戰戰兢兢的回道:“回娘娘的話,微臣先前已經查過了,與犬子有些拉扯那位姑娘並不是一個丫頭,只是微臣一位外甥女的夫家妹妹。因先前這件事,這位姑娘已經送回家去了!”
周寶璐先前就知道了這姑娘的身份,是何老太太孃家表妹的外孫女的夫家小姑子。
這會子她裝不知道,自然有公主府知道眼色的女官上前來回話——這會子事情出來這樣久了,早問了個清楚。
那女官是宮裡出來的,口角利索剪斷,且言語裡對何家頗多鄙夷之處。
何老太太出身不是勳貴人家,但父親有出息,三元及第,考了個狀元,又會鑽營,一介寒門倒爬到了正二品工部尚書的高位,他的嫡女,跟當年的勤謹伯比還是算是門當戶對,不過就是窮親戚比較多。
何老太太家從來就寄住著不少親戚,其中有個表妹,從小兒就會看人眼色,會得奉承,與何老太太在閨中就成了密友,沒想到兩人各自成親後,表妹難產沒了,只留下一個女兒,夫家本來算不得富裕,又見是個閨女,並不看重,何老太太念著表妹的好處,便抱回了何家,當自己女兒養起來。
這個外孫女就是何老太太養大的那姑娘的女兒,因嫁了個小康之家,家裡婆婆難纏,又最寵這個最小的小姑子,這姑娘一向主意大,有心眼,不甘心嫁個平民百姓,知道嫂子能搭上何家這條線,就跟母親一起天天逼著嫂子要給她搭一條進身之階。
原本有個伯爵的爵位對這樣的人家已經是天大的誘惑了,如今更是做了大駙馬,太子爺的嫡親妹夫,那今後升個爵位還不容易麼?
那姑娘沒法子,也不敢違拗婆母,幸而她向來會說話,嘴頭子甜的很,很得何老太太的歡心,隔三差五也要進來請安說話兒,有兩次就把小姑子帶在身邊兒,慢慢的把話透給了老太太。
老太太本來就唸著何長彥成親三載還沒子嗣,見這小姑娘身家清白,模樣兒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