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寶璐嘆口氣,回頭跟朱棠說:“你去老祖宗跟前說一聲兒,我昨兒睡晚了些,又吹了風,今兒略有些頭疼,想多睡一會兒,回頭我好了再去給老祖宗請安。”
朱棠忙應著去了。
小櫻便與周寶璐的另外兩個大丫頭杜鵑芍藥,服侍周寶璐重新洗了臉,睡到床上,又服侍陳氏洗臉。
陳氏坐在床頭,拉著周寶璐的手:“我的兒,娘守著你。”
周寶璐對她娘真是有點無力,平日裡糊塗軟弱,耳根子最軟,別人只要言語婉轉,有些策略,說什麼她都覺得有道理,一點兒主見也沒有,若是有什麼不對,她又一臉惶然。
就像這會子!
她娘愛她也是真的,可是這樣子,周寶璐都不知道說什麼的好了,只得說:“娘,這世上也只有你是我最親近的,自然我也是娘最親近的,第二個就是舅舅舅母。別的人,自有他們自己最親近的人,憑他們說的天花亂墜,都與咱們無干的。”
陳氏只是點頭:“我的兒,你說的是,娘今後再不聽她們的了。”
這種話,別說陳熙華和曾氏聽過多少次,現在連周寶璐也不信了。
可是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待周寶璐睡一陣子起來,這件事就算是無疾而終了。
陳氏怕她不自在,這幾日越發縱著她,隨她愛怎麼就就怎麼樣,而周繼林也不知是什麼緣故,常兩三天不回來,便是回來,也是極晚了,不大進後面院子來,只在書房裡歇。
王姨娘捱了一頓嘴巴子,眼看要到手的世子位又飛了,自己的老封君夢也破了。兒子又被公主領了去,聽說不過十幾日功夫,就被公主身邊的管教嬤嬤打了幾回手心了,王姨娘正是又委屈又幽怨又傷心的時候,偏周繼林連個面也不露,好容易逮到一回,才哭了個開頭,周繼林就不耐煩起來,抬腿就走。
王姨娘越發幽怨,也沒有別的法子,只在自己院子裡摔東西打丫鬟,到得晚飯前,就開始梳妝描眉,穿了鮮豔的衣服,三五次的打發丫鬟在前頭去打探,看世子爺回來沒有。
只是天天望著,卻是天天失望。
不由的又撲在床上大哭一場。
周寶璐不拿王姨娘當個正經人看,但動向卻是一清二楚的,這屋子裡不管是她的丫鬟還是陳氏的丫鬟,都是周寶璐說話能算話的,就是王姨娘使出來的丫鬟,她一個姨娘罷了,狐假虎威,能有什麼恩威並施處?讓周寶璐這樣一鬧,人人眼見王姨娘捱了大小姐一悶棍,在世子爺跟前哭的暈過去,也沒找回場子不說,回頭還讓公主派人來打了一頓嘴巴子,誰心中不會掂量兩回?行事說話自然就與往日裡不一樣了。
周寶璐並不在乎周繼林成日裡在外頭做什麼,王姨娘卻是抓心撓肝的想要知道,她是周繼林的枕邊人,自然要敏感的多,且她又是個妾侍,和大小姐如何能同日而語?
周寶璐甚至可以不在乎周繼林喜不喜歡她這個女兒,她的嫡長女身份擺在那裡,祖母寵愛,舅舅強勢,有什麼可在乎的,可王姨娘若是沒了周繼林的寵愛,她的地位就是兩樣了,這叫她如何不焦急?
王姨娘打聽到的訊息,如今都先過了周寶璐的手,只是王姨娘又能打聽出什麼來?不過是些瑣碎,周寶璐都懶得看。
不過現在這安靜日子倒是不錯,也過的快,不多久就進了臘月,陳氏難得在冬日留在國公府,今年原是因著要把周安華記到名下,靜和大長公主才接她回來的,事情雖沒辦成,隻眼看又快要過年了,這才留下來。
只是她身子弱,平日裡也並不敢大出門,屋裡燒著地龍,陳氏輕易不會踏出上房一步。
倒是周寶璐留在家裡,每日裡都去寧德院給靜和大長公主請安說話,她又不愛女紅繡花,閒著的時候多,加上一年到頭在家裡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