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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褚桓每天天不亮的時候,都會被越來越粗的大蛇給活活壓醒過來,他就罵罵咧咧、披星戴月地爬起來,拿一盆山中水,把自己澆一個晶晶亮透心涼來醒盹,期間還要和百折不撓地試圖往他脖子上纏的&ldo;小綠&rdo;大戰三百回合。

這胖子毫無一條毒蛇應有的高冷矜持,褚桓感覺自己都快被它墜出頸椎病來了。

因此,褚桓秉承著&ldo;獨樂了不如眾樂樂&rdo;的良好傳統,自己起來以後,就會帶上膀大腰圓的毒蛇&ldo;小綠&rdo;前往袁平處,讓袁平也能在每天一睜眼的時候,就沐浴在大蛇友好鮮紅的蛇信之下。

這樣,褚桓就會如願以償地被袁平憤怒地追殺一個多小時,真刀真槍地在山林中來一次卓有成效的晨間訓練。

等袁平氣沖沖地要去守山門的時候,褚桓就爬到山頂的守山人聚居處,找長者學寫字。

長者住處簡陋,沒有教學裝置,只拿了一塊長條形的石板給他,褚桓每每只能委委屈屈地蜷縮起兩條放不下的長腿,半跪半坐在地上,死記硬背地學守山人的天書,徹底從支教老師淪落成被體罰的學生。

老山羊長者一開頭就和褚桓說:&ldo;陷落地是死地,南山族長死都不會讓你去,但我們對你不加勸阻,反而幫你瞞著他,這其實是在利用你,你知道嗎?&rdo;

褚桓:&ldo;別廢話了,快教吧。&rdo;

長者就找出了一根足有半尺長的釘子,每天往一打舊羊皮上一釘,釘子從頭釘到尾,扎出厚厚一打,紮了多少,當天褚桓就要背下多少。

其中,守山人平時說的日常用語只是很少的一部分,絕大多數是褚桓聞所未聞的祭祀和各種儀式用語。萬一念錯寫錯了,老山羊就會當空糊他一板子,褚桓如今也老大不小了,驟然被當成了舊社會穿開襠褲小學徒,當然對這種毫無自尊的棍棒教學忍無可忍。

就在他準備拋棄尊老愛幼的道德規範,拍案而起的時候,那老山羊也不吹鬍子,也不瞪眼,只是慢條斯理地嚼著不知從哪拔的甘草,陰陽怪氣地來那麼一句:&ldo;唉,外人就是外人,信誓旦旦說什麼為了我們族長‐‐都是嘴上說得好聽。&rdo;

褚桓頓時就什麼火氣都沒有了,委委屈屈地重新坐回來,忍辱負重地繼續他不靠譜的外語學習。

這樣下來,一兩天還算了,接連幾天他忙得面也不露,南山當然會產生懷疑,派了幾個族人來盯褚桓的梢,可惜隨著褚桓的狀態在和袁平的切磋中逐漸恢復,他們逐漸連個人影都沒跟到,就把人追丟了。

有一天褚桓在長者家裡補習外語的時候,正好碰見南山有事來找長者商量,長者匆忙間把褚桓塞進了後院的柴房裡。

褚桓頂著一身乾柴稻草,豎著耳朵緊張兮兮地聽隔壁的動靜,事後越想越覺得這個事有哪裡不對‐‐這完全就是被捉jian的節奏!

南山在與他一牆之隔的院子裡,三言兩語地跟長者交代完正事,準備告辭的時候,終於忍不住提了一句:&ldo;長者,褚桓最近到你這裡來過嗎?&rdo;

長者睜著眼睛說瞎話,理直氣壯:&ldo;來我這?那個河那邊的小白臉來我這幹什麼?找罵麼?&rdo;

南山思量了片刻,沒說什麼,點了個頭要走。就在這時,他無意中低頭掃了一眼一邊的木桌,動作忽然一頓。

那四腳不一樣高的木桌角上有一堆密密麻麻的小孔,有深有淺,是長釘子扎出來的。

南山不動聲色地抬起眼,瞥了長者一眼,老山羊的臉皮連忙一繃,撂下眼皮,嘴裡神神叨叨地念念有詞起來。

南山伸手在那釘子坑上摸了摸:&ldo;長者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