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獸這一口咬得正正的,只聽&ldo;嘎嘣&rdo;一聲,那半人高、百十來斤重的巨石居然給橫切兩半,一起飛出來的還有音獸的一顆鐵齒銅牙。
袁平當時預感就不大好。
其實設身處地想一想,任誰被食物硌掉一顆大牙,恐怕都得失聲嚎叫一番。
果然,下一刻,掉了牙的音獸嘶聲咆哮,看不見的音波向他當胸襲來,袁平避無可避,只好側身滾在地上,雙臂抱住頭,硬捱了一下,這還不算,這一聲咆哮響起如發令槍,另外兩隻音獸頓時彷彿收到了某種訊號,同時張開了嘴。
褚桓一把奪過大山手裡的弓,縱身從山坡上跳了下來,他吹了一聲尖如破曉的口哨,音獸對聲音格外敏感,頓時將注意力轉向了褚桓。
褚桓第一箭已經離弦而去。
可是他的手在抖,這一箭居然射偏了。
他那一箭抽到了音獸的大鼻孔,簡直是失之毫釐謬以千里,褚桓腦子裡&ldo;嗡&rdo;的一聲,整個人都木了。
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在褚桓身上的,以他手裡這把弓的精良程度,他可以一箭射到數十米外麻雀的眼睛,音獸的大眼珠足有人臉那麼大,他怎麼會打歪?
褚桓的手腳無法抑制地冰冷起來,關節僵硬,手心的冷汗幾乎讓他握不住弓。
袁平那有意無意豎起來的中指,以及那突然生死不明地倒在地上的側影,似乎都將褚桓年代久遠的記憶抽離了出來,劈頭蓋臉地摔在了他身上,還依然帶著新鮮的血腥味。
&ldo;我在幹什麼?&rdo;他想,&ldo;我到底在幹什麼,為什麼會犯這麼低階的錯誤?&rdo;
當然,儘管箭射偏了,音獸的注意力依然被他拉偏了。
這時,南山已經飛快地從石林中穿過,趁那畜生一扭頭,他一邊拎起袁平,飛快地往後撤退。
三頭音獸立刻反應過來自己被聲東擊西,同時回過神來,沖南山撲了過去。
南山低喝一聲,以他為中心,颶風般的氣流席捲而出,他這一下近乎爆發,短時間之內,周遭兩米範圍內所有巨石全部移位,蒼龍擺尾般的橫掃向面前的巨獸。
當中那一頭缺牙的音獸大約是平感受到了影響,被攔腰撞出了三四米,笨重的身體摔在它一側的同伴身上,兩隻音獸滾成了一團。
南山不敢遲疑,馬上架著袁平從颶風中撤回來,袁平守門人的身體素質盡顯,這麼一會地工夫,他已經清醒了過來,只是被南山拽著,腳下還微有踉蹌。
南山:&ldo;褚桓,走!&rdo;
褚桓的面色與他的關節一樣蒼白,他骨節嶙峋的手指虛搭著弓弦,目光從袁平臉上一閃而過,側身讓過他們:&ldo;我斷後。&rdo;
南山聞言腳下殊無停頓,助跑幾步,將袁平像拔蘿蔔一樣原地拎起來,驟然往上一悠,身處上方的小芳和棒槌同時探出頭,一邊一個,默契十足地拉住了袁平的兩隻手,演雜技似的將他吊了上去。
袁平腳還沒站穩,身體已經探了出去,沖南山大聲喊:&ldo;你不能管他!再他媽慣著,他就廢了,寧可讓他站著死在這裡,也比活成一灘爛泥強!&rdo;
南山充耳不聞:&ldo;去下游,我們馬上跟上。&rdo;
大山:&ldo;族長!&rdo;
族長不再回應,南山頭也不回地向褚桓跑去。
隨著南山本人的離開,原地的氣流頓時開始消散,再也沒有飛沙走石的能力,音獸的咆哮聲四下迴蕩,縱然不是直面,褚桓也依然能感受到那種轟鳴的震盪。
他的胸口彷彿被一柄看不見的大錘敲擊著,然而他並沒有做任何的防護,只是再一次、一絲不苟地拉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