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們相當謹慎地放慢了速度,褚桓想起長者告訴過他的話,苦笑了一下,說:&ldo;如果所謂&l;陷落地&r;真的是被一個意識吞沒的地方,那它現在應該算是盯上咱們了。&rdo;
袁平忽然說:&ldo;你剛才在山谷下聽見了什麼?&rdo;
&ldo;一開始是沉默,&rdo;褚桓說,&ldo;後來是哭聲,從一個小孩開始,逐漸連成了一片,我感覺他們是在舉行集體嚎喪活動。&rdo;
&ldo;不是驚恐的尖叫嗎?改了?&rdo;
褚桓困惑地揚了一下眉:&ldo;嗯,不過也正是因為改了,我才覺得不對勁的‐‐唉,探險隊也沒有個說明書……&rdo;
他說著,幾個人順著果林而上,走到了高處,從山脊上繞路而過,褚桓話音沒落,突然,腳下的山震好像是顫動了一下。
地震了?
他們在山巒之上,附近沒有房屋樓廈砸人,按理就算真的震一下也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可是這地震發生在陷落地裡,就讓人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了。
匆匆行路的幾個人一下全都站住了,不知這又是出了什麼麼蛾子。
他們簡直成了驚弓之鳥,一點風吹草動都得好一番哆嗦,隨時再次準備奪路狂奔,褚桓一陣心累,只覺眼前這山谷簡直就像彷彿過不去一樣,怎麼走都有問題。
自從知道權杖有朝一日也會燒盡,縱然褚桓頗有幾分謀而後動的慢性子,也情不自禁地心生焦躁‐‐鬼知道一旦權杖燒完了,他們會變成什麼。
微小的震動蔓延開去,一股濃稠的迷霧開始籠罩在整個山谷裡,山谷中的村舍與人群全都被埋在了下面,逐漸看不見了,從高處往下望去,那裡就像翻滾的一層不懷好意的濃雲。
濃雲漸次分出深淺的痕跡,逐漸構築了一副黑白的圖景,濃雲如有生命,拼湊的圖景栩栩如生,整個山谷好像成了一臺黑白電視,&ldo;播放著&rdo;某地的影像。
袁平的喉嚨艱難地動了一下:&ldo;這是……&rdo;
這是守山人和守門人居住的&ldo;神山&rdo;。
只見一側是山門緊閉,山門後雲色淺淡,大概代表了那幽幽發白光的聖泉,四周則黑沉如墨、深不見底,代表他們難以逃脫的陷落地包圍圈。
褚桓再一次確定,這吞噬了世界的陰翳絕對是有意識的,而&ldo;它&rdo;對他們的來龍去脈一清二楚!
震動仍在繼續,這時,他們從高處看見,黑暗開始對山門進行蠶食鯨吞,以聖泉為中心的有光處越來越小,光也越來越微弱,像一顆行將傾覆的鳥巢中搖搖欲墜的危卵。
褚桓胸口巨震,好像聽見那下面傳來無聲的哀嚎,好像聽見山與山泉同哭的大慟,悽厲與絕望真實如親歷,這讓他明白,山谷中發生的一切絕不只是一段影像。
隨著濃雲的運動,那彷如鋪陳的巨大畫卷越發的清晰起來,山門、山峰……一切全都分毫畢現起來。
那裡有後背快要彎成一個句號的山羊臉老人,還有沒他柺杖高的禿頭小崽子,手中拿著弓箭的粗壯女人,辮子被從中間截斷的絡腮鬍男子……乃至於那些沒來得及收拾乾淨的同族的屍體,始終不肯遠離山門的戰士們……
南山瞠目欲裂,幾乎要不管不顧地衝下去,被褚桓一把攔腰抱住:&ldo;南山,南山!&rdo;
南山劇烈地掙紮起來,褚桓幾乎按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