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如果震動期發生,我們的人恰好在外面,那恐怕會和當年的幾個客人一樣。而且除此以外,我們還有邊界,就在上次接你回來的縣城裡,我嘗試了很多方法,都不能越過那裡,那裡對我族來說,像有一面透明的牆‐‐所以你上次說要請我坐飛機去你的家……恐怕不行了。&rdo;
褚桓從他的隻言片語中聽出了某種悵惘:&ldo;沒關係,改天我讓朋友寄照片來,你看了就相當於去過了。後來呢?&rdo;
&ldo;後來我阿爸來了,他獨自一人到了河那邊,傷得很厲害,阿媽看見,就叫人把他帶了進來。&rdo;
褚桓目光一凝,直覺聽到了重點。
這是荒郊野嶺,又臨近邊境,早些年遠近幾乎沒有人煙,沒事會獨自一人來這裡的,身份必然不見得多單純。
&ldo;他在族裡養傷,阿媽一直很喜歡他,可是冬天快到了,震動期來臨,必須把他送走,就對他說出了實情。他聽了很感興趣,雖然依言走了,但是沒有走遠,就在河對岸住了下來,他抓了不少河那邊的野兔,給它們排了號,囑咐族人們餵它們不同的東西,結果那一年,震動期到來的時候,所有河對岸的野兔無一例外,全部&l;凝固&r;了,只除了一隻,它偷吃了守門人的骨灰。&rdo;
褚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ldo;等等,你剛才說了什麼?什麼人的什麼東西?&rdo;
南山十分習以為常地說:&ldo;守門人‐‐守門人就是那天騎著蛇在河水中間攔你路的人,他們的骨灰你也吃過。&rdo;
褚桓頭皮一炸,頓時就覺得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ldo;我什麼時候吃過?&rdo;
南山:&ldo;第一次請你喝的酒,記得吧?那裡面泡的就是。&rdo;
褚桓:&ldo;……&rdo;
相比骨灰酒,褚桓原本以為的五毒酒簡直是弱質纖纖的小清新。
南山看見他那如遭雷擊的表情,想起了文化差異,於是耐心地解釋說:&ldo;我知道在你們那邊,人死了就燒掉或者埋到地下,我們這裡不一樣,守門人是門生的,又會在年老前死去,他們的屍體都很珍貴,死後會被大家拆分成各種藥物,沒什麼稀奇的,人死了不都是要回歸天地的嗎?&rdo;
褚桓糟心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因為這個自然主義的解釋而舒服一點。
雖然說無論是土葬被微生物吃,還是天葬被禿鷲叼,都是回歸食物鏈回歸天地,可那並不代表他本人願意在其中扮演&ldo;微生物&rdo;和&ldo;禿鷲&rdo;的角色!
對於這種三觀的鴻溝,南山也不再解釋,繼續說:&ldo;不過後來發現,只是兔子才可以這樣,換成大一些的動物,比如鹿,野豬什麼的,就不行了,他在對岸一住就住了好多年,經過了無數次的反覆試,最後摸索出了能讓對岸的人進入我們這邊的方法,我們稱之為&l;儀式&r;。&rdo;
褚桓:&ldo;儀式到底是指什麼?&rdo;
南山:&ldo;就是換血。&rdo;
褚桓腦子裡先後浮現了&ldo;不同血型間互相輸血發生溶血的可能性&rdo;,&ldo;醫療器械消毒不良感染血液病&rdo;等種種科普小常識,然後意識到,南山說的&ldo;換血&rdo;可能和自己理解的不大一樣。
褚桓問:&ldo;誰的血?&rdo;
南山說:&ldo;守門人。&rdo;
雖然對&ldo;守門人&rdo;的概念還心存疑惑,但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