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問問你,你住在京城何處啊?”
“嗯?”沈贊有些遲鈍,眨了眨眼,看向歡喜。
歡喜只好硬著頭皮繼續道:“我家少爺似乎,呃,似乎對沈公子有些意思,他想知道沈公子住在哪裡,好方便下次去找你。”
宣鶴只說,問問他住在哪裡,什麼“有些意思”啊,什麼“好方便下次找”啊,全部是歡喜自己的理解。
沈贊有些吃驚,一雙鳳眸瞪得老大,裡頭亮晶晶地閃著詫異,一時沒消化歡喜的話。對他有些意思……哈,沈贊突然醒了神,不免好笑,想起宣鶴那張波瀾不驚的臉,確實有些驚訝,臉上不知怎麼,就有些燙了。
“呵呵,其實我馬上就要離京了,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所以,多謝你家公子的垂憐了。”沈贊只得回絕,娘走了,他怎麼著也得回去料理一下後事,這院試也不用再考了,這些不都是他想要的麼?那還猶豫什麼呢?
歡喜一聽,唉喲嚇得他,這可怎麼是好?人家要走,那少爺好不容易燃起的興趣,豈不是又滅了?為了自家少爺的“性福”,歡喜腆著臉皮懇求道:“沈公子啊,你先別急著走啊,我家少爺真是想再見你一面,你別那麼無情嘛,就當歡喜求求你了。”
沈贊想了想,其實和宣鶴在一起時,有種獨特的舒適感,不會違和,宣鶴的氣質很收斂,修養極好,不誇誇其談,也不悲天憫人,這樣優秀的人,是值得深交。當然……只做朋友。
“我住在高升客棧,你轉告他,我會等到他來見我,之後再走。”沈贊同意了,心裡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其實你也想再見他一次的,不是麼?
歡喜雀躍,啊呀,終於問到了啊,等會兒得趕緊告訴自家少爺去,免得到了門口的人又給跑了。
船在城郊碼頭靠了岸,沈贊打理了一下衣冠,將自己的長髮用細繩捆在了身後,顯得更加清俊。
“這披風,替我還給你家公子。”沈贊把披風疊好,遞給歡喜。
歡喜卻擺擺手,道:“沈公子啊,少爺既然給你披上了,你就先拿著吧,等你們下次見面時,你親自還給他吧。”
沈贊遲疑了一下,點點頭,“那好吧,替我多謝他了。”說著,抖開那件貂裘,反手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厚重溫暖,落落大方。
歡喜一時傻了眼,這男人長得原來那麼好看呀,難怪自家少爺動心了啊。又想,自己果然聰明,有了這件貂裘的牽絆,這沈公子必然要等到自家少爺,才能走啊。
披著貂裘一路走回鬧市,天色陰沉,冷風陣陣,街上行人寥寥。
沈贊覺得自己一下子貴氣了不少,一定是託這披風的福,銀灰色的皮毛彰顯著優雅,路過的人忍不住都要瞟上幾眼,也不知是在看衣服還是在看人。
前方拐個彎就是自己住的高升客棧了。聽這名字,就知這客棧專給趕考的讀書人住。前幾屆的狀元、榜眼,都是住在這家客棧,因此這客棧名聲大噪,入住率一下子飆升,人人都想沾點前人的福氣啊。當然,只除了一人。那便是賀相。賀相當年考狀元時,自然是住在自己家中。考後,老丞相把自己兒子寫的文章拿出來公告天下,讓世人都明白,自己兒子靠的是真才實學,跟他壓根沒關係。聽說那篇文章,當年瘋傳京城,看過的人無不歎服。
沈贊聽了不少賀玄的傳奇,心中感嘆,世上還真有這等厲害之人吶。
門口的小二老遠便看見了沈贊,立馬打起笑臉,迎上來,“嘿喲,沈公子啊,您一走可就是一天吶,可把小的擔心的啊。”
沈贊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沒事。”
小二的狗腿都是掌櫃教的,在沒院試前,店裡住的,都是大爺。人人都有中舉的可能,要是不開眼得罪了未來的狀元爺,這財路可不好走哇。
沈贊往前走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