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叫天上掉下的文曲星,那可不就是您嘛……”宋掌櫃一說起拍馬溜鬚的話,就止不住。
沈贊與宣鶴對視一眼,道:“掌櫃的,有正事兒就說,別繞圈子。”
宋掌櫃從袖子裡掏出一錠銀子,輕輕地擺在桌上,道:“這銀子是您的了,您那文章,又是第一!”
沈贊“哦”了一聲,泰然自若地收起了銀子,結果又聽見身後一記拍桌聲。
“我說掌櫃的,這銀子怎麼又是他的了?回回都是他,我看他到底是有多大能耐?我就不信在座其他人的文章,沒他寫得好!”王摶則再度發作,這回扯上了眾人,底氣很足。
明顯的,一堂子的讀書人,個個都對自己的學問信心滿滿,誰會承認他人的學識在自己之上?畢竟此刻,他們的地位都是相同的,都是趕考生。
宋掌櫃見一屋子的人虎視眈眈地瞅著他,心裡發慌,讀書人不要命起來,可真的不要命啊。
“我、我又不是瞎、瞎評的!我可是有、有高人鑑定的!”結結巴巴的,宋掌櫃冒出這麼一句。
高升客棧歷史悠久,留宿過幾代狀元爺,名頭極響。這祖業傳到宋掌櫃手裡,更是發揚光大。宋掌櫃發明了個“才學比試”,科考前幾月,每十天出一道題。參加的書生隔一天把文章交上來,贏得第一的,宋掌櫃就獎他一錠銀子,再免去這天的伙食錢。對於窮酸落魄的讀書人來說,這簡直是天上掉餡兒餅的好事。幾乎整個客棧的書生都參與了。其實宋掌櫃這麼做,自有他的道理。如今科考不止是讀書人的事,更是全京城的事。賭坊拿這些考生做賭注,買一賠一百的事常常有。宋掌櫃近水樓臺,靠這麼個比試先摸清了住在自己店裡的書生的底細,到時下注贏錢,好有把握。
只是今年,比到現在,將銀子收入囊中的,一直是沈贊。這就是為何沈贊招其他人嫌的根本原因了。
“那高人是誰?把他叫出來!他怎麼就知道我們的文章不如沈讚的了?!”王摶則叫嚷著,不肯就此罷休,怕是早前積怨全在這刻發洩了。
“對啊,把那高人叫出來!叫出來!”店裡其他人被煽風點火,跟著吵嚷。
宋掌櫃連連擦汗,道:“這、這高人怎麼可能過來呢?他能抽空看完這些文章,已是恩賜了啊!這……”
沈贊其實很感興趣,他在想,到底是誰,總是把他的文章評個第一,他可要好好謝謝他。
王摶則立起來,道:“宋掌櫃,你要是不說,我們可不會就此罷休!”
這麼一逼,宋掌櫃只好全盤托出了,“哎!那人、那人……其實是、是賀相啊!咱們當朝的右丞相,賀玄賀大人吶!”
此言一出,一片譁然。
王摶則被震驚得啞口無言,呆立在那裡。
眾人面面相覷,有些懷疑。
宋掌櫃只好繼續道:“我可是花了好些銀子去打點的啊,託賀相身邊的那位貼身總管說了好些好話,賀相這才答應點評這些文章的啊!就連考題,其實也是賀相親自出的啊!”
早在暗中觀察這屆的考生,依照賀相的脾性,也不無可能。賀相愛才如命,唯賢是舉,這麼做也是怕一不小心漏掉真的人才。
眾人即使不相信宋掌櫃的話,也不再起鬨。賀相畢竟是人人仰慕欽佩的好官,總不能抹黑了他吧?
“呵呵……”沈贊轉著手中的茶杯,玩味兒地笑,“真沒想到,原來是賀相……”
宣鶴看著他,問道:“有何問題?”
沈贊灌下那口茶水,亮起一雙眼,勾勾唇角道:“我要好好謝謝他。沒有他,我的生計真成問題。”
“那也是你的真才實學換來的,與他無關吧?”
“不,世上若沒有伯樂,何來千里馬呢?”
宣鶴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