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開始聚過來,紛紛關心這一個容顏清麗的女子。只是她一直蹲在地上,臉垂著,就像是受到什麼十分大的衝擊一樣。大約三分鐘之後,盛從肅終於扒開了人群,來到了她的面前。
他也蹲在地上,和她平視,他只是輕輕地說道:“你怎麼了?反正是我的事情,你不何必難過?”
過了一會兒,宋如我站了起來,她有些惡狠狠地朝著盛從肅說道:“誰難過了?!”
她雙頰發紅,眼睛裡帶著晶亮晶亮的淚,就像是盛泱小時候生氣撒嬌的樣子。盛從肅有些發懵,又有些驚訝。
不過他是誰?城中第一世家的公子,當機立斷,馬上一把拉住了就要走掉的宋如我,立刻說道:“我們談談?”
宋如我望著他抓著自己的手,這是一雙翻雲覆雨的手。當然,她也不可能忘記,這雙手曾經那麼強有力地將她從輪椅上抱起來,一路穿過香江別墅狹長的林蔭小道,穩穩妥妥地把她帶回家。
毫無疑問的是,宋如我恨他,可是不得不承認的是,她受他照拂與愛護,甚至剛才,危機關頭,盛從肅的第一反應是保護她。
大庭廣眾,宋如我不想跟盛從肅發生爭執。有些從善如流地就跟著盛從肅走了。人群見當事人已經良好解決此事,認為不過就是小夫妻鬧彆扭而已,很快就散開了。
夜還沒有完全下來,天邊還掛著最後一道晚霞。盛從肅一路向前,沉默地開著車。就像是三角函式線,一瞬間的高峰值後,不知道下一刻會不會還有一個波峰。盛從肅此刻的心情就是這樣,剛剛給他的感覺就是宋如我似乎已經想通了一些,但是他不知道這種轉變會不會帶來一線生機。
畢竟過往傷害太大,如今這種局面已經是奢求,更不必肖想太多。
終於到了江蘇路,也到了別墅門口,照例棄了車。盛從肅和宋如我沉默地走在小路上,沒有人說話,沉默的因子縈繞在空氣中。
他們其實都不是話多的人,性子也冷靜自持。盛從肅是向來寡言少語,而宋如我從小內向羞澀,後來人生劇變則越發現實少言。
忽然間宋如我笑了笑,盛從肅轉過了頭,也帶了點笑意:“你在笑什麼?”
他這種人,其實連討好女孩子也不知道說些什麼。這會兒也只知道問她為什麼這麼開心。
宋如我似乎有些感慨:“我是在想,盛泱她都這麼大了,今年是要上小學了吧?可是她這樣咋咋呼呼的個性真是不知道像誰。”
盛從肅抿了抿嘴:“也許是基因突變。”
宋如我聽這話,於是就瞪他一眼。白肌紅唇黑目,一如當年,真是時光向前,她竟然還如夢裡一樣。
快要到門口,盛從肅忽然低低一聲:“其實這樣也好,這樣也好。”
他連連幾聲這樣也好,聽得宋如我不由得低下頭來。她只在他的下頜處,能聞到他身上的氣味,熟悉的帶著些許青草香,跟盛泱是一樣的,大概是因為他們用的是同一個牌子的沐浴乳。
無論她如何難過否定糾結,命運終究還是將她和盛從肅牽扯到了一起。他們共同撫養一個生命,共同成為小姑娘盛泱最愛的人。
親情和血緣,那麼恨不恨,真的有重要麼?而那些恨又給她帶來了什麼呢?
盛從肅看著宋如我沉默的樣子,他於是又問道:“今天嚇到了麼?”
宋如我很快反映了過來他在說些什麼,她搖了搖頭:“沒什麼事情,也沒有受傷。”
他將她迎到屋裡來,別墅還是那副老樣子,跟她走的時候一模一樣。老管家見她進來,倒是依舊畢恭畢敬地上茶,打了聲招呼之後就留下單獨空間。
盛從肅領她坐在落地窗前,這是三月份,庭院裡以及假山邊小湖邊都冒出了五顏六色的不知名的小花。她走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