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恐懼,忘卻了時空,現在歡馨唯一知道的就要抓住那隻伸向她的、纖細而無助的手。
“砰——”震耳欲聾的槍聲響起,伴隨著無數的尖叫,女孩的胸前綻放出如玫瑰花般刺目的紅色,她大張著驚恐的雙眼,仍然執拗地將手直直地伸向歡馨的方向,終於爆發出微弱但是絕望的呼喊:“救我!”
歡馨腦子裡一片空白,看著女孩如電影裡慢鏡頭般慢慢倒下,伸出的手擦過對方的指尖,從那上面傳來的寒意帶著地獄最深處的冰冷直達她的心底。
大廳裡有三四秒鐘的靜寂,隨即人們帶著冷漠退到更遠的地方,有的女士甚至厭惡地用手帕捂住了口鼻,而他們唯一關心的就是——一個死人將打擾到自己狂歡的興致。
更大的空地上,只留下木然站立的歡馨和那個帶著不幹、憤恨離去的女孩。歡馨如木偶般機械地移動著步子,也不管地上的鮮血是否會弄髒自己昂貴的皮鞋。她在女孩近前慢慢蹲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闔上那雙已經失去光彩的雙眼,一滴冰涼的淚珠無聲地落在女孩蒼白的面頰上。
這就是殘酷的現實,一個東方女孩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槍殺,而那些儈子手們卻不用負任何的責任,因為在這裡,除了高貴的日耳曼民族,其他的都被歸結為劣等生物,是需要和畜生一樣被淨化的物品。
此時此刻,歡馨突然發覺自己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痛恨這個國家,痛恨這些道貌岸然的所謂紳士們。
“噠噠噠!”皮靴急促地撞擊著地面,赫伊姆氣急敗壞地分開人群衝了進來,冷漠的臉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意。
他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在冰冷的眼光掠過女孩胸口的血洞後,臉色變得更為蒼白,簡直同褪了色的鍍金器皿相差無幾。
“啪!”隨即一個響亮的耳光甩在了那名開槍計程車兵臉上,赫伊姆扭曲著臉,厲聲呵斥道,“誰叫你開槍打這個地方的?你毀壞了一件藝術珍品,你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真是太好笑了!唯一為女孩的死感到憤怒的德國人,竟然不是為了打死人本身,而是因為開槍擊中的部位破壞了他精心繪製的作品!
歡馨蹲在地上,尖細的指甲因為用力深深陷進肉裡,掌心傳來的刺痛讓她才忍住沒有笑出聲來。
94天使的憤怒(7)
歡馨驀然抬起頭,如刀鋒般冷冽的目光狠狠盯著一臉陰戾的赫伊姆。此刻的她彷彿完全換了一個人,總是淡漠、從容的身上散發著來自地獄的陰寒氣息,讓人心驚,也讓人無法近身。
赫伊姆被這女子銳利的眼神看得心中一跳,沒想到一個卑微的東方人竟如此的大膽地挑釁自己,他心中的不快更為強烈了。
他的臉色不由變得更為陰鬱,正要斥問,但無意間劃過歡馨曲線優美的鎖骨的眼睛卻像發現新大陸般瞬間爆發出驚歎和佔有的慾望。因為女孩的那個位置正有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靜靜地綻放。
自從附身後歡馨就發現這個身體在鎖骨下有一塊狀似梅花的胎記,長的位置雖不好,但形狀卻及其漂亮。它也一度讓曼菲斯德驚歎不已。
今天參加舞會穿的是露肩的晚禮服,歡馨便將這胎記稍稍修飾了一下,讓它顯得妖嬈而不失嫵媚,成為身上別具一格的風景線。但誰都沒料到的是,這個胎記卻為歡馨埋下了禍根。
這時,背後傳來沉沉的腳步聲,隨後一隻強壯的胳膊將憤怒的女孩輕輕拉起圈進懷裡。
曼菲斯德抿著嘴,冷傲地看著前面一剎不剎地盯著歡馨某個部位的男人,臉上沉靜得讓人發慌,彷彿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歡馨,我們走了!”他對著猶自一動不動地看著地上死去女孩的歡馨溫和地說著,帶著她就要離去。
可剛轉身,他們就被赫伊姆攔住了去路。那人蒼白的臉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