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沉默,只是表情冷漠。
好像從山頂落下來,周圍空空的,抓不住任何東西。
然然打來電話,聲音清朗:“念念,我們出來玩吧,周霖和鄧逸都在。”
“……我不去,你們玩。”
“怎麼了,我們都等你呢,你不來多沒意思。”
“……你們去吧別管我。”
“哦。”
五分鐘後,周霖找到她,在圖書館的一堆要淘汰的舊書後,一本一本地讀著。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跳著拍拍周霖,厲害啊,這都能找到我。
可是現在,她只是掃過他一眼。
“他們倆去逛學校了。”周霖蹲下對她說,“有什麼就說出來罵出來打出來,現在這個樣子算什麼,會憋壞的。”
這是失戀以來第一次有人安慰她,有人看出她的悲傷,有人知道在她的世界裡發生了什麼事,她的委屈、難過、挫敗全都呼嘯而來,她看著他,就像一隻剛睡醒毫不設防的小貓。
只是在試著開口的時候卻又硬生生吞了下去,他怎麼能懂呢,他那麼清淡寡慾,怎麼會懂我,和我們。
周霖似乎看了出來,“你不想說,就出去透透氣吧。”
楊念念跟著他在圖書館前面的一條大路上慢慢走著,兩旁參天大樹的葉子雖然還沒有落光,但是已經儼然一副凋零蕭瑟的景象。
“下雨了嗎,有滴水落在我臉上。”楊念念想,原來天氣也會知曉人心。
“今天天氣這麼好,不會下雨。應該是樹上蟲子的尿。”
“哦。”
哦,原來只是蟲子的尿。
楊念念突然蹲下,在這個秋天大哭起來,啕號大哭,旁若無人。秋高氣爽,天空那麼晴朗,朋友那麼體貼,連路人都看上去很友善,她的難過卻格格不入。
周霖站在旁邊,沒有勸阻。
“他什麼時候的飛機?”她猛地把臉從膝蓋中抬起來。
“我也不清楚。”
“你能幫我問一下嗎,求你了。”
“他的號碼已經停了。”
“求求你。”
楊念念抬頭看著周霖打了幾個電話,世界好像被按了靜音。
“今天下午四點。”
楊念念看了看手錶,已經快四點了,她站起來拼命開始跑。
周霖也跟著她跑。
秋風吹來,楊念念的頭髮迎風飄動,如果臉上沒有淚痕和皺著的眉頭,這本應該是一副青春洋溢的景象。
他們到了校門口著急地打了一輛車,趕到機場的時候已經四點多了,偌大一個空空蕩蕩的機場,他們倆的身影顯得十分迷茫。
楊念念到處亂找,掰過每一個人看他們的臉。
“停下吧。”
她沒有搭理。
“好了,他已經走了。”
她還是繼續。
周霖一把把她拉過人群,握住她的肩膀:“念念!已經過了四點,他已經走了!”
“沒有,他一定在等著我挽留他,他一定在等我!”
“你到底有沒有腦子,他不會為了你停下他的腳步,你懂嗎!?”
楊念念慢慢蹲下,搖著頭哭著說:“你們都在問我懂嗎,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我也不想懂。他從來不說愛我,可是那天他說愛過我,我只知道我要告訴他,他口中我那個溫馨的家也是他的家,他活的辛苦,他為了媽媽可以做任何事情,我的一切都給他夠不夠,我只想留在他身邊,他忘了嗎,那些幸福的時候他都忘記了嗎……這些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他,沒來得及……”
她就這樣嘶聲力竭地哭著,機場的人來來去去,身邊只站著一個一動不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