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炭盆裡又驀地爆出一個火花,火星子枉顧著亂竄著,最終,還是要如流星隕落,成那堆灰黑殘屑裡的一點零星。
嘴角微微圈起一點弧度,然後越來越大,微微有點吊梢的眼角也彎了起來,眼橫秋波,朱唇微起,如蘭氣息,如醇膏美酒,動人心襟:“我要你餵我……”
作者有話要說:
招聘嫦娥,自帶兔子,還有兔子吃的胡蘿蔔~~~
值此中秋佳節之際,凡留爪者,發一個月餅。。。o(∩_∩)o。。。
其實,偶喜歡吃皮。。。誰來吃餡。。。
裂帛一聲震天闕
微微有些神散的小惠似乎被這句話刺痛,驚惶地猛抬起頭,恰見二人含情脈脈地相互望著。
驚愕之餘驀地滿臉通紅,她竟這樣……與個歌姬婢妾一般,難道連半點教養和體面都不要了麼?竟當著下人的面,以那樣尊貴的身份,說出這般寡廉鮮恥的話。
小惠站在原地,也不知是驚是怒是羞是惱,臉色漲得通紅。
泠霜卻是隻顧著看段瀟鳴幽深晦暗的眸子,眼中漸漸地盛起笑意,軟軟的語調,似嬌還嗔:“可要涼了,涼了,我可就再不吃了。”
美人盛情,如何能卻?
段瀟鳴大笑著起身,順手將銀碗抄在手裡,向泠霜走去。忽然瞥見小惠滿臉漲紅還杵在一旁,隨意地一揮手:“你下去吧。”
這樣的語氣,連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小惠覺得自己的心,似被生滿鏽的鈍了的鋸子來來回回拉扯了一番,斑斑駁駁的血肉淋漓,如此痛徹心扉!
她朝段瀟鳴微施一禮,靜靜地退了出去。眼角的餘暉,看到他二人投射在牆上的影子:他緩緩地走到她身邊,挨著她坐了,一點一點俯低了身子,兩個輪廓分明的影子已攪在一起,不辨你我。
轉身關門的剎那,小惠猛地一震,久久不能動彈。她看見段瀟鳴的手,將銀碗裡的銀勺拋進了案上的托盤裡。她狠狠地閉上了眼,輕輕地扣好門。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那個‘喂’字的涵義。
薄薄的一道梨花門,雕花鏤刻的門扇,內外有分,尊卑有別。她隨他十載,卻不及眼前一個仇人之女。
小惠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望著紛紛大雪,冷冷一笑。
一室的旖旎,兩個交纏的影兒,投在牆上,地上,深深痴纏。
泠霜雙臂緊緊勾著他的脖子,用足了力道,將全身的重量都支在他身上。
段瀟鳴,我要你記住!記住這一刻!永永遠遠,即使我死了,也要你記住!
泠霜瘋狂地回吻他,狂風暴雨,皆在唇齒之間,耳鬢廝磨,縱使紅顏枯骨,也要在你心上鏤刻下痕跡!段瀟鳴,這是你欠我的!欠我的!泠霜熾怒狂焰,熊熊心火一路從心底燒到舌尖,她恨不能張口去咬他,叫他知道,她此刻有多痛,多痛……
驟雨初歇,泠霜伏在他身上喘息,深深淺淺,紊亂急促。
她看到他手中依然託著那隻銀碗,泠霜似發狂一般,伸手奪來,便要仰頭一飲。
將要觸唇的剎那,段瀟鳴劈手奪去,猛地往地上狠狠一擲。精工鐫刻的銀碗,直直地撞向青石磚的地面,鏗鏘有力的一聲尖刺銳響,似乎都有火星撞擊出來。半碗酪乳,潑灑滿地,憑空迸開的幾滴,落到了炭盆裡,吱吱地冒了幾縷白煙出來,焦味緊接入鼻而來。
段瀟鳴轉臉看她的時候,已歸平靜。他的眼神訝異不解,懷疑地看著泠霜,難道,難道她已經知曉?!
不可能,不可能的!轉瞬又隨即否定。要是她知道,她怎會如此不哭不鬧,順從至今朝?那是她的命,她的一切啊!
風雨驟歇,泠霜也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再仰起臉,已經是水過無痕。彷彿方才,只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