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四句渴語,說的是:‘花豹鬧海,螺屋兒沓。遊鳥歸巢,應在京兆’。”
海雲聽得心頭大震,駭然變色。
渴語中,後兩句無足為奇,但那‘花豹鬧海,螺屋人沓’兩句,卻令人震驚。
所謂“花豹”,顯然是指佩戴著豹皮革囊的黃衣劍手,“螺屋”則是琵琶島獨有的秘密,父親之所以決心重返中原,正是為了黃衣劍手出現琵琶島,“螺屋”中的麻瘋老人神秘失蹤之故。
這“八卦卜”委實太玄,玄得近乎神奇,玄得使人不敢置信,嚴格說來,這已經超逾了“卜佔”的範疇,簡直就是“未卜先知”,果真如此,黃兆甫根本不是“人”,而是“神仙”了。
海雲自然不信世上真有“活神仙”,因而對那黃兆甫的來歷,生出無限懷疑。他幾乎疑心黃兆甫可能就是那位由“螺屋”中神秘失蹤的麻瘋老人,但黃兆甫既是龍元慶的多年知己,一向在徐州任職.這懷疑又似乎絕無可能,然則,那“神奇玄妙”的八卦竟是真功夫了?
正自驚疑末已,忽覺船行速度緩慢下來,船孃在後悄叫道:“二位客人,已經過了湖口啦!”
龍元慶隔窗望去,果見江而遼闊,船隻業已進入微山湖中,於是揚手指著西北方一簇小島,吩咐道:“再往北去,越過那些小島以後,便靠左岸停泊,咱們就在那兒上岸。”
那船孃道:“客人是說的‘鷺鷺灣’?”
龍元慶道:“正是。”
船孃道:“那地方荒涼得很,到處是淺灘淤泥,除了蘆草和鷺鷺,什麼也沒有,客人要去那地方做什麼?”
龍元慶道:“咱們正是要去觀賞蘆葦和鷺鷺。”
那船孃愕然道:“客人在說笑話吧?”
龍元慶道:“你別管笑話不笑話,照我的吩咐做就行了。”
船孃見他口氣不象玩笑,只得應諾一聲,划動雙漿,加速駛去。
海雲凝目遠眺,但見那簇小島星羅棋市,怕不有百數十個,荒草悽迷,音無人煙,偶有白簿起落其間,點綴著叢叢蘆草,越證明附近無人居住。
他暗暗皺了皺眉;低問道:“二叔確知那位陰司秀才冷老前輩住在鷺鷺灣?”
龍元慶造:“這裡是他唯一居所,不會錯的。”
海雲道:“但是,這地方看來很荒涼,不象有人居住。”
龍元慶微笑道:“如非看來荒涼,他也不會住在此地了。”
忽又收斂了笑容,輕籲道:“只是他常年在外,行蹤無定,現在是否恰在家中?卻很難說。”
海雲道:“如果他不在怎麼辦?”
龍元慶聳聳肩道:“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不過,他有個記名徒弟,可能在家,若能遇見他的徒弟,也算不虛此行。”
海雲心中一動.道:“他那徒弟是男?是女?”
龍元慶道:“是男的。”
海雲輕笑道:“這一次,黃老夫子只怕要料錯了。咱們要尋的全是男人,且非舊識,他卻偏偏預言小侄會遇見女子,豈非……”
第三十章 巧遇故人
話未完,突見一群白鷺振翅沖天而起,匆匆飛離了鷺鷺灣。
海雲大喜道:“群鳥驚飛,那是附近有人走動的緣故,冷老前輩很可能正在家中哩!”
龍元慶也欣幸地點點頭道:“但願咱們沒有白跑這一趟。”
船行迅速,不多久,已抵鷺鷺灣。龍元慶吩咐在一座荒僻的小島旁停船,搭上跳板,離船登岸。
那船孃道:“二位客人要去多久?可要準備午飯?”
龍元慶賞了她一錠銀子,道:“午飯不須準備,如果傍晚時分咱們還沒有回來,你只管駕船回徐州去,不用等候了。”
那船孃得了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