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赫遠問。
程沐筠卻不答,只是冷淡地看著他,不欲做任何解釋。
怒火上頭,赫遠更加口不擇言。
“即便是魔修又如何!她在秘境之中救我一命,我也未曾見她殺生,即便是魔修,她也有向善之心,您怎麼能如此武斷的送她去死!”
“你!”
程沐筠瞳孔一縮,肩膀微微抖動,下顎繃緊,似乎在極力壓抑憤怒。他用力閉了閉眼睛,隨後走到赫遠眼前,盯著不知悔改的徒弟,狠狠一掌,打在了赫遠胸前。
他這一掌,完全沒有留情。
赫遠一口鮮血噴出,染紅程沐筠白色的衣角。
程沐筠卻直接轉身,沒有多給被壓在地上的赫遠一個眼神,只留下一句話。
“按門規處罰。”
赫遠在執法堂接受了七七四十九道雷霆鞭,之後才拖著一身的傷回到問道峰。
他依舊是不解,不明白究竟師尊為何會堅持認為洛玖是魔修。
執法堂那邊,分明已經經過驗明洛玖修的就是正統道法,沒有任何能同魔修產生聯絡的地方。
“師尊,請聽弟子將昨夜的事細細說來。”
沒有回應。
“師尊。”
依舊沒有回應。
向來對師尊畢恭畢敬,言聽計從的赫遠,第一次有了怨懟之意。他畢竟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少年,這種怨懟之情,在沒有得到回應之後,到達了頂點。
赫遠猛地起身,顧不上什麼恭敬之情,一把推開了洞府的石門。
洞府內沒有人,赫遠此時已經怒火上頭,一心只想著要找到師尊問問究竟是為什麼。
“師尊。”
他喚了一聲,沒有回應,赫遠繼續向裡走去,他知道師尊平日喜歡呆在書房。
走動之間,背上的鞭痕令他額頭滲出汗珠,七七四十九雷霆鞭即便是對於時常鍛體的劍修,也是極為嚴厲的懲罰。
門派內的普通弟子,要是受了這等刑罰,怎麼也得躺上十天半個月,也就是赫遠,天生劍體,還能行動自如。
他忍著劇痛,一路走到書房門口。
才推開書房虛掩的門,就愣住了。
書房之內,一片狼藉。
畫架被推到在地,一幅畫卷就這麼攤開在地面。
赫遠呆住了。
畫卷上的人,分明是正在練劍的他。
赫遠呆愣許久,才神遊般的走過去,撿起那副畫,細細去看底下提的詩句。看清楚後,他臉色一白,心口一痛,勉強壓抑住的傷勢在情緒激盪之下爆發開來。
一口鮮血,如同點點紅梅,落在畫上。
“師尊……”
此時的程沐筠,正躺在藥峰療養身體。
昨夜打赫遠那一掌,程沐筠可謂是自損三千。他才一轉身,走了幾步,就口吐鮮血倒了下去。
執法長老嚇得魂飛魄散,趕緊把人送到了藥峰。
耿哲邊給他扎針,邊惡聲惡氣譴責道:“我說過多少次了,要心平氣和,少動怒,你生氣就算了,居然還動手!你不要命了?跟個弟子生什麼氣?就算生氣,交給執法堂發落不久行了,你……真是氣死我了。”
程沐筠閉著眼睛,過了片刻才道:“我控制不了。”
耿哲是知道那段往事的,也不好勸程沐筠太多,只得又道:“那你為何不直接告知你的弟子,那段恩怨?還有關於……鎮魔道骨的事情?”
耿哲是關於赫遠身負鎮魔道骨唯二的知情人。
程沐筠道:“赫遠是我從小帶大的,我清楚他對我的重視,如若讓他知道當初我起了收養他的心思不過是因為鎮魔道骨,有礙修行。”
師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