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政,新帝勤勉,夜夜秉燭至天明,處理政務有條不紊,頭頭是道,天生的王者從來不需要為她的新身份去刻意準備,一切信手拈來。
因為郭軒海在最後關頭參了戰,她所代表的不僅僅是西澤和拜薩城主、第一皇商的立場與態度,更是整個聖乾王朝寒門一系的風向標。先皇僅生二女,除了剛剛倒臺的前任皇帝姚景夕,景王自然是繼位的不二人選,但因為上述種種關係,一時間她的登基也成為了一場眾望所歸普天同慶的盛事,官心、民心皆所向往,可謂佔盡天時、地利與人和的優勢。
戰事既已歇止,曾經在亂中倉惶逃離乾京的官眷和普通百姓也陸陸續續地回京,同時因為登基大典在即,各路諸候、屬國、鄰國特使紛紛來賀,京中大街小巷、市坊里弄皆車水馬龍,人滿為患,戶戶張燈結綵,盛況空前,京中各行各業的商家一掃愁雲,賺了個盆滿缽滿。
被幽禁在京郊別院的永興大都護晉王被景晨接回京中妥善安置,參戰的各路將領、諸候自是留滯京中,一方面要參加新帝登基以及後宮封君大典,另一方面則要等待戰後論功行賞,包括在江北重傷的裡海大都護惠王都等不及傷愈,抱著病體日夜兼程地往乾京趕來,東寧軍前腳才剛剛撤走,逢此大事,來也不是,不來也不是,處境尷尬,最終派了族中一位長老低調來京道賀,只推說族長秋易傷重,前帝君覽荇也因為內傷嚴重筋脈受損而不得不閉關休養,箇中真假也頗為耐人尋味。
乾京如此熱鬧,因為雲老與毒王齊聚乾京,她們如磁石般牢牢吸引了無數江湖人蜂湧而至要一睹風采,隨著各路江湖門派、遊俠高士來得越來越多,隱隱演變出一場江湖盛事來。麒劍符淵在戰場之上驍勇善戰,屢立戰功,但她本身並不垂心功名利祿,之所以還滯留京中不肯離去,心心念唸的仍是要收景王五子姚沐冬為徒,按照姚沐冬的要求,她確實是先於孟緋找到景王,若小兒重諾,她的勝算是很大的,然而姚沐冬尚未抵京,最終花落誰家仍未可知,於是符淵滿腹的患得患失最終轉換成對孟緋的怨懣,閒來無事總是去找他的麻煩,惹得孟緋頭疼不已。
國有大慶,家有小喜,於蕭珏而言卻是喜憂參半,這一年於她的人生而言發生了太多變故,失去了最不想失去的人,承受了太多悲痛,也收穫了能與她患難與共的愛人,箇中滋味誰也無法體會,所以她倍加珍惜現有的幸福,她要遊具頃冠上她的姓氏,兌現她當初在戰場之上對遊氏左副將的承諾,給遊具頃名份,予他幸福,想要在一月後景晨的封君大典上同時將遊具頃迎娶過門做她的正君,遊具頃對她愛慕已久情根深種,對此自然是欣然的,然而當蕭珏興沖沖地赴裕山去提親時,遊具頃的祖父,遊氏老族長卻提出一個令蕭珏吃憋的問題,蕭府望族根深,蕭氏兒女婚娶嫁送皆非兒戲,老族長問蕭珏,欲娶遊具頃,可經過府中長輩應允?若不得蕭府當家人的首肯與祝福,遊具頃便是嫁得名不正言不順,即便是嫁了,在蕭府這汪深水中也是舉步唯艱,而遊具頃的性格顯然是不適合內宅的。
正是這個問題,令蕭珏頭疼萬分,她自己都是個與蕭府格格不入的人,素來不得族中長輩歡心,母親已歿,唯一心疼顧念她的人已經不在,如今還有誰能為她做這個主?
蕭氏族人已經舉族回京,蕭珏的婚事果然是一石激起千層浪,遭到族人的激烈反對,眼下以蕭珏的赫赫戰功以及她與新帝的過命交情來說,她於蕭府的價值已經遠勝從前,被寄予厚望。而蕭珏本身足夠優秀耀眼,後院又空虛,在朝中是炙手可熱,多的是士家望族想要與她結親,蕭氏長老們尚還在眯著眼待價而沽,又怎會允許蕭珏將自己的正君之位隨隨便便給了徒有盛名而無實權助力的巡山遊氏?現任族長蕭敏蘭自長女亡後身體便每況愈下,如今勉強撐著病體一路顛簸返京,已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不能理事了,族中一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