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教他什麼新東西,教授寫道,“來普林斯頓吧,能和你聊天的那幾個人都在這兒。信封裡有來美的機票”。對這個問題的仔細論述,已經遠遠超出這本書的範疇,但是你如果不相信,你可以和我這些同學一塊玩玩兒電腦裡挖地雷的遊戲,然後你再告訴我,人和人生下來都是一樣的,你和他們長著同樣的腦袋,看我不抽你嘴巴。
我不知道我們學醫的為什麼要學這些東西,我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中耳炎和知道不知道耳骨是從頜骨演變而來有什麼關係。學這些東西,不全是享受。我學C類數學就學得頭大如鬥。顯然我祖上的才女,不夠自由奔放,沒有抓住機會和外星人野合,就象現在我姐姐,在美國多年,也沒搞定美國猛男弄張綠卡。我高數考試的時候,我數了數,一共十一道題,我做出六道半,考試的後半截,我一直在計算,我能及格的機率。上人體解剖的時候,白先生問,有沒有人知道人類的拉丁學名,他期望沒人回答,他好自問自答,顯示學問。我舉手說,是HOMO SAPIENT。白先生反應很快,立刻說,也就是我們醫大的能答出這樣的問題,我們有其他醫校沒有的幼功,有北大的基礎訓練。白先生說,病人首先是人,活在天地之間的人,然後才是病人;所以要了解病人,先要了解人,要了解人,先要了解人所處的天地江湖;如果一個醫生希望病人別來找他,而是把硬化的肝臟或是潰瘍了的胃放到紙袋子裡寄給他,他這輩子就完蛋了,他永遠成不了一代名醫;醫大的教育是讓我們成為名醫,成為大師,課程自然要與眾不同。我們當時聽了,頗為得意,胸中腫脹,覺得自己將要成為一個人物,就象青年的時候第一次聽到政治家說,世界終究是我們的。我長到好大才明白,這完全是句廢話,老人終究是要死的;而且,這世界到底是誰的,一點也不重要。我總結出一個鑑別騙子的簡單方法:如果有人問你,想不想知道如何不花錢、省錢、不費力氣掙大錢,他一定是要騙你錢;如果有人問你,想不想知道什麼是世界本源、什麼是你的前世和來生,他一定是要騙你的靈魂;如果有人問你,想不想知道世界到底是誰的、到底如何才算公平,他一定是要騙你十幾年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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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陰湖陽塔(三)
在我心智發育的黃金時代,我和我的女友互相學習彼此的身體,學習如何在一起。這同樣是一個偉大的過程。
街上的人很多,我都不認識。北大里的人很多,儘管多少有些臉熟,我也不能不經過同意,撩開她的襯衫,撫摸她的乳房。從這種意義上講,我好象只認識我的女友。按照趙氏理論,世界象一張白紙,捅破一個洞,就可以到另一面去,另一面就是各種宗教在不同場合反覆描述的天堂。我伸出我的男根,象是伸出我的手指,我在我女友的身體裡捅破一個洞,我到了世界的另一面,那裡是天堂嗎?
從傳統意義上講,我的女友幾乎在各個方面都是個好學生、健康青年。她認真聽講,決不遲到。她堅持鍛練,身強體壯。她不吃致癌食品,不胡思亂想。但是,從傳統意義上講,我的女友在一個方面絕對不是個好學生、健康青年。她對的我身體的愛好,大大大於我自己對我身體的愛好,按照傳統定義,她稱得上淫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