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隱患,藥性越好,那隱患可能就越大啊,你們一味的求那虛名,卻罔顧吃藥之人的身體狀況,我教會你們又有何用?
道觀之內如今幾人下山行醫的?這老長石階之上那巨大丹爐,離那些需要它的病人有多遠?
種藥之法可令你們遠離貴賤之分,煉丹之法卻是隻應對這對症之靈藥來設,你們如今向我求教的可是為了治病救人麼?為什麼我手中丹藥就在你們眼中那麼好?我只當它是尋常事物,唯一的作用是消了眼前病症而已,你們當它又是什麼?
我眼下教了你們只能令你們越行越遠,恕不奉陪。——”
寫到這裡,老範終於停了筆,聽得後面一眾老道都是悄無聲息,老範嘆口氣,老範知道這些老道們也都是有顆濟世為懷的心,可日積月累之下,被這濁世沾染了心境,德行越高,修為越精,卻也離這普通民眾越來越遠了,如今種藥之法已經傳授給了他們,只要詳加研讀,多方討教,必定能再無藥材缺失之虞,到時候這些老道們還是在這云溪山高高在上,就是不去踏足民間,那老範這一番苦心可能就會最終白費。
世俗間追名求利,最是普遍,這般心態最擅長的,卻也是糟蹋了好東西。老範前世秉承家教,一心一意的在民間替四方鄰里用藥問診,總是小心的使自己遠離那名利誘惑,就是為了保持著良好的醫者心態。
范家祖訓經過數代人傳承,始終是持久不衰,一方面是從小就家教嚴格,另一方面,倒是在行醫用藥過程中,真真切切的感悟到了家訓中那醫者之心的重要,亂世濁世之中,范家幾百年默默無聞的積累沉澱,老範深知自己這學識所出之處,所以處處提點這些老道,畢竟教會了方法比只教他們結論要好得多。
可眼見著這些牛鼻子還是在這山上一個不少,卻只是一味的糾纏自己討教心得,老範都是照足了丹訣中所說的來做的,眼下就算是教又能教出什麼去,只不過瞧著自己苦心沒人搭理,老範心中有氣,所以硬撐著不教就是不教,至於這想教也沒得教,倒是絕對不說的了。
老範停了筆,瞧見邊上群獸們都是驚恐的瞪著自己身後,心中納悶,扭頭一看,驚得自己爪中攥著的短柄小描筆也丟了出去。
原來老道們都是一階階臺階的整齊站著,老範邊想邊寫這段文字挺費了陣功夫,看著前面幾人看得看得,默不作聲之下身形不停的顫抖,後面老道心中急切,不知道神獸寫的什麼精妙心得,都想先睹為快,所以開始一兩個默不作聲的飛身而起的觀看,後來大家都飛了起來看那神獸所寫訓教,都是看得看得就沉思起來,隨後就是一個個的冷汗直冒。
這般的一排排人牆高高的飄在這臺階之上,那壯觀程度可不是一般人能見得到的,如今這老範可是小小老鼠身哦,身材還不如老道的鞋面高,人類在鼠眼中那是分外的巨大的,所以老範乍見到這詭異的巨型人牆飄在半空之中,那還不是當場嚇得差點癱坐在地上。
老範對著這些不知在感悟還是在懺悔的老道們狂翻了半天白眼,收了筆墨,將這些靈獸收進神庭,這回是運起身法飄下了山去,生怕這些牛鼻子再追了上來。
老道們都是還在那裡思索著,那人牆還是詭異的飄在半空中,所以老範這身法他們沒瞧見,倒是被邊上那些瞧著詭異湊過來旁觀的護觀僧人瞧在眼中,都是驚駭不已,那身法可絕對不是自己所能想象得到的,這護觀神獸當真是神獸不成?瞧那些觀中長老們看著那小小神獸留下的字卷一個個就呆在了那裡,心知長老們正在妙悟仙機,倒也沒人出聲打攪。
老範下得山來,跑去個偏僻山洞之中,化出些美食給群獸,群獸們都是各自抱著自己那頓美餐吃了個心滿意足,倒是一點都沒有爭搶之心,老範那身虎王靈氣是比以前足了許多,可依舊是相當的和順,這些靈獸們自然是敬畏之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