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潘尼並不擔心不長眼的人坑他,一般只有腦子秀逗了或者口袋裡只剩下空氣的黑店老闆才會鋌而走險地對一個帶著大量侍從的巫師下手。
然而看著周圍的屍體還有那些蹲在街邊的一群一群的打手,注意到他們眼睛裡的虎視眈眈,潘尼也有點懷疑,如果自己拿不出錢來,他們是不是真的會撲上來綁票。
或許這群膽大包天的黑暗居民真的有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氣魄也說不準,於是巫師提醒自己,一會兒點心和酒水端上來的時候,一定要注意檢測一下里面是否有蒙汗藥一類的玩意,無論哪個位面的黑店,這一類物事都不可或缺。
然而做生意還是講究個和氣生財,面對一個帶著法師的團體,酒館的侍從們一直對著那個蒙面巫師殷勤問候,而海拉斯特藉著巫師的嘴巴在那裡對酒館的侍者發號施令,潘尼就忍不住想笑,似乎自己的外貿過於缺乏說服力,以至於這裡的人反而把這個連自我意識都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傀儡當成了他們之中最有權威的傢伙。
而海拉斯特黑袍顯然也願意配合這種誤會,這就讓眼前的場景看起來無比的詭異。
奈菲絲眨著眼睛看著一群黑暗精靈在那個沒有海拉斯特黑袍操控就說不了話的傀儡面前卑躬屈膝,一雙眼球裡面全是好奇和好玩,她到現在還沒有徹底接受這個看來不過和自己一般大小的男孩就是海拉斯特黑袍的事實,也有可能是這個名字在她心裡面沒有多大的分量——畢竟,她也只是個小孩子。
“能不能把它的面罩揭下來給我們看看。”她小聲對海拉斯特黑袍說道。
高傲的大法師海拉斯特大人輕蔑地看了這個小孩子一眼,鼻子一翹,把腦袋轉到了一邊。
奈菲絲頓時撅起了嘴,哼哼唧唧地鑽進潘尼的懷裡,巫師一陣好笑,捏了下小女孩的臉龐,她立即就放下了不快,再次轉過頭用好奇的眼神看著黑袍。
等待著侍從端上茶水的時光百無聊賴,潘尼一邊觀看者周圍的景色——頭骨港的風景談不上優美,陰沉可怖,有些地方的還擺著新鮮的屍首,頭骨港的西面連著海溝,一陣風吹過來,帶來一股爛魚一樣的氣息。
而那些打手看肥羊一樣的視線更讓他不愉快,所以他很快就失去了興致,又把目光放回到桌面上,卻注意到蘭妮,一臉狐疑的表情卻不是望向黑袍,反而是望著黑袍身後那個明顯是傀儡奴僕的蒙面法師。
“你在看什麼?”潘尼詢問。
“沒……沒什麼。”她搖了搖頭,卻眼神帶著兩分閃爍地在潘尼耳旁悄聲說:“這個蒙臉的傢伙看起來……有點兒熟悉。”
但是她的悄悄話卻沒能瞞過黑袍的耳朵,作為傳奇級別轉生儀式的產物,海拉斯特·黑袍的新軀體非常完美:“熟悉?”
他皺了皺眉毛,蒙面巫師就掀開了面紗,淡淡的微光下,可以看到一張五十歲上下男人的臉。
蒼白,嚴肅,眼神空洞,不過眼角的紋路天生就帶著兩分陰沉,讓人看一眼就心生畏懼之感。
這個人曾經肯定不是一個小人物,幾乎就在看到的這一眼裡,潘尼就有了這樣一個想法。
而蘭妮的反應更誇張,她臉色立即蒼白,兩腿一軟,一雙眼睛裡面射出巨大的惶恐,似乎心底最深暗的夢魘被喚醒,虛弱地倒在巫師的身上。
這個反應讓所有人都有些吃驚。
“你認識這個人?”海拉斯特黑袍控制著蒙面巫師戴上面罩,皺了皺眉。
而蘭妮也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不過臉色卻並沒有變得好看多少,她搖了搖頭:“哦……真是令人驚奇,我認識一個傢伙長著和這個人一模一樣的臉,不過他不應該在這裡,力量……似乎也沒有這麼弱。”
“哦?有意思,其實他的力量本來也不是這麼弱的。”海拉斯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