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怎麼能這樣做?」蘇昊也皺著眉頭道,「賭坊裡那些人,畢竟還是好人居多嘛,怎麼能夠都扣在裡面呢,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杜惟明在心裡嘀咕,扣不扣人,還不是你蘇昊說了算的。這四五天時間,如果有得力的人在賭坊裡審訊相關證人、翻閱各種帳冊,恐怕賭坊那些事早就被查個水落石出了。自己現在趕過來,也就是起一個亡羊補牢的作用,但願羊還沒有跑完吧。
「蘇學士,你看咱們是不是現在就去賭坊,交接一下涉案人等?」杜惟明與蘇昊商量道。
蘇昊看看杜惟明,說道:「杜同知,你的身體能吃得消嗎?依小弟之見,你還是先去驛館休息一夜,小弟自己先去賭坊問問情況。明日一早,杜同知再去接人,你看如何?」
「我沒事,我沒事,如果蘇學士覺得方便的話,咱們現在就過去吧。」杜惟明連忙說道,他可不敢讓蘇昊自己去賭坊,現在最著急的事情就是要把賭坊裡那些人接到自己手上來,豈有等待之理。
「杜同知為公事真是鞠躬盡粹,值得我輩學習啊。」蘇昊裝出感動的樣子說道。
杜惟明真是哭笑不得,他攔住了蘇昊,不讓他繼續表演下去,然後態度堅決地逼著蘇昊馬上陪他前往賭坊,去接收人犯。
蘇昊也不知道興隆賭坊在哪裡,不過羅山縣衙的官吏們是知道的。在縣衙官吏的帶領下,蘇昊和杜惟明來到了賭坊門前。放眼望去,見賭坊四周果然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都是勘輿營的軍士。正對大門的地方,插了一桿將旗,上書一個「張」字,旗下端坐一人,正是千總張雲龍。
「肅立!」
見蘇昊等人過來,張雲龍連忙起身,向周圍計程車兵下了一道命令,然後自己整整衣冠,小跑著來到了蘇昊的面前,施禮道:「末將張雲龍參見蘇守備!」
「免禮!」蘇昊還了禮,又用手指了指杜惟明,說道:「雲龍,這位是汝寧府同知杜大人,是劉知府派來問案的。」
「張雲龍拜見杜大人。」張雲龍又向杜惟明行了個禮,顯得謙恭之至。跟在杜惟明身後的譚以中等人氣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要知道,這幾天他們吃了張雲龍無數的白眼,從來沒有見到張雲龍如此客氣過。
杜惟明也向張雲龍還了禮,然後對蘇昊問道:「蘇學士,你看,咱們是不是可以進去見見此次的涉案人員了?」
「當然可以。」蘇昊答道,說罷,他向張雲龍說道:「雲龍,速速帶杜同知和本官去見見涉案人員,做好交接準備。」
張雲龍遲疑了一下,對杜惟明問道:「杜大人,末將鬥膽問一句,杜大人的名諱可是上惟下明?」
「正是。」杜惟明心裡格登一下,他預感到好像有什麼事情不對了。
張雲龍面有難色,看看杜惟明,又看看蘇昊,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雲龍,怎麼回事?」蘇昊當然知道張雲龍演的是什麼戲,不過還是要配合他演下去。
張雲龍道:「蘇守備,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借什麼借,有什麼事就當著杜同知的面說出來,有什麼不能見人的事情嗎?」蘇昊惱火道。
張雲龍拼命點頭,待蘇昊呵斥完,他才訥訥地說道:「蘇守備,不是末將不想說,實在是不敢說啊。」
「何事,說出來,本守備替你做主。」蘇昊道。
張雲龍道:「蘇守備有所不知,我們這幾日審問賭坊裡的夥計,得到一個訊息,說賭坊掌櫃徐仁第有個表哥……」
「不就是說譚知縣嗎?這事有什麼了不起的。雖說我大明官員從不徇私,表哥不表哥的,根本無礙公平斷案。但為了避免嫌疑,劉知府已經下令讓譚知縣迴避此案,所以才派了杜同知過來的。」蘇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