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再這樣下去不行啊,咱們是不是該考慮攻打一兩座城池,劫掠些給養讓士卒們改善改善?」哱承恩像是知道哱拜的想法一樣,在他身邊勸說道。
「糊塗,明軍初勝,士氣正旺,這個時候我們去攻打大明的城池,不是找死嗎?」哱拜斥道。
哱承恩道:「這草原上的日子,實在是太難過了。將士們沒有好酒,哪有打仗的勁頭?再這樣拖下去,只怕蕭如燻不來攻打我們,我們自己也會垮了。」
哱拜把眼睛一瞪,說道:「承恩,是你自己過不了這樣的日子了吧?」
「這日子本來就不是人過的。」哱承恩嘟囔道,在他心裡,已經開始後悔此前造反的事情了。如果當初不起兵造反,那麼他們現在還在寧夏城裡作威作福呢。雖然有黨馨這樣的狗官騎在他們父子頭上,但好歹他們還是寧夏一霸,吃香的、喝辣的,哪會像現在這樣成天只能喝些酸得掉牙的馬奶酒。
「不打敗蕭如燻,我們就回不去寧夏城。」哱拜沒有再訓斥哱承恩,他知道哱承恩的想法是普遍的,其他人雖然嘴上沒說,但心裡也都在嘀咕。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啊,哱拜無比感慨地想著。
「王爺,這蕭如燻沒準真的是虛張聲勢吧?」部將土文秀說道,「他說要進草原來追殺我們,可以鬧騰了好幾個月了,也沒見動靜。咱們派往各隘口的軍士報回來的訊息,都是說明軍只是訓練,並無出兵之意。是不是我們也該調些人回來,趁機把周圍那些不聽話的部落教訓教訓?」
「報!」
土文秀話音未落,就見一騎快馬從東邊飛馳而來,馬蹄踏在草地上,騰起一片塵土。那騎手策馬一直衝到距離哱拜等人只有十幾步遠的地方,翻身下馬,一路小跑來到哱拜面前,單膝跪地,大聲報告道:「報王爺,寧夏衛的明軍兩萬人出了邊牆,向打磑口方向開過來了。」
「打磑口?」哱拜又驚又喜,懸了多日的心終於放下來了。
打磑口是賀蘭山東麓的一個山口,從打磑口進山,透過一條狹長的山谷,可以翻越賀蘭山,這是透過賀蘭山的幾個通道之一。明初的時候,明軍曾在打磑口修築過關堡,但隨後棄守,蒙古人便佔據了打磑口,與明軍的邊牆關堡對峙。
在過去幾十年中,由於山洪沖刷等原因,打磑口的關堡逐漸損毀,只剩下一些斷壁殘垣,已無防守價值。不過,由於明軍從未試圖翻越賀蘭山進攻蒙古部落,所以這個關隘的興衰,也就無人在意了。
這一次,哱拜由於擔心蕭如燻興兵討伐,因此往各個隘口都派出了哨兵,打磑口也同樣有一小隊士兵駐守。前來報信的這名士兵,就是從打磑口趕回來的。
「明軍的構成如何?」哱承恩對那送信士兵問道。
「一萬五千步兵,五千騎兵,還帶著30輛炮車。」士兵答道。勘輿營的炮車是哱拜軍見識過的,他們知道那種外表看起來像是一個大木頭箱子的馬車,其實裡面藏的就是火炮。
「蕭如燻果然是想倚仗火器之利來與我軍決戰。」土文秀說道,「可是,他就沒想過這火炮在山隘之中只是一個擺設嗎?」
「連擺設都不如。」哱承恩道,「從打磑口進山,這一路崎嶇不平,炮車沉重,行走不易,只會成為隊伍的拖累。若是我軍從兩側山上衝下來,明軍的火器施展不開,尤其是這火炮,簡直就是給我們送的禮物。」
「你來的時候,明軍到了什麼地方?」哱拜問道。
那士兵道:「我們小旗看到明軍出了邊牆,就派我來報信了。我看到,明軍的確是向打磑口的方向開進,但速度很慢。他們前面有人在平整道路,好像是為了讓炮車能夠走動。」
「會不會又是蕭如燻的疲兵之計呢?」哱承恩對哱拜問道。
哱拜道:「蕭如燻動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