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響,他睜開眼睛看了一下。見是‘二狗子’,也沒有什麼在意。兒子來看自己,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就又將眼睛閉了起來,繼續享受陽光的照射和溫暖。看到張躍進愛理不理的樣子,心中有壓力的‘二狗子’以為他是有意怠慢自己,說話的語氣也就不怎麼好:“別睡,別睡,我有事找你哩。”
“怎麼啦!說話怎麼這麼衝呢?有話好好說嘛。”張躍進坐起身來,訓了‘二狗子’兩句。這爺兒倆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地爭執了起來。還是站在陽光室門邊的‘大金牙’冷靜,主動進行了提示。說是正事要緊,才算是讓這爺兒倆結束了舌戰。
聽說‘二狗子’手上有兩條人命案,張躍進也慌了神,一下子沒了主意。這個孽障,真的是沒魂沒膽,這麼大的事也敢做。聽到‘二狗子’說出要外出避風的打算,他也贊成。事實上也只有這麼一條路可走。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被警察抓了去挨槍子吧。
剛求得共識沒幾分鐘,倆人又吵了起來。‘二狗子’一定要五百萬現金,張躍進確實是沒有,只能好言勸說。家裡僅有的三百萬現金,他讓‘二狗子’先帶著上路。家中不可能存放鉅額現金,這是個簡單常識。象張躍進一下子能拿出三百萬,已經是一個了不得的數字。但這個時候的‘二狗子’,根本想不到這一點。他只以為張躍進是不想掏腰包,是在故意推託。他哪兒肯答應,說了沒幾句,喉嚨就大了起來。
一看果真沒有效果,‘二狗子’想到了‘二排長’的話。恨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伸手就從褲腰上取出手槍,頂住了張躍進的胸膛。惡狠狠地問道:“老東西,你是要錢,還是要命?”沒等話說完,只聽‘砰’地一聲響,‘二狗子’手中的槍冒出了青煙。隨著槍響,張躍進也應聲倒在了那張還在搖晃的休閒椅上。
‘咣啷——’隨著響聲,‘二狗子’的槍丟到了地上。他抱著自己的頭蹲在地上,連聲說道:“不是我開的槍,不是我開的槍。”‘大金牙’站在門邊,看得清清楚楚。‘二狗子’根本沒有開啟手槍保險的動作,扣動板機也不應該會能射出子彈。這種時候,也來不及考慮得太多。他在槍響的第一時間內,就搶步來到張躍進的身邊。
他扶起張躍進癱軟的身體,張羅著讓嚇得有若痴呆的‘二狗子’找來乾淨的毛巾,捂住正在向外大量流血的傷口。張躍進拒絕了‘大金牙’打電話給‘120’的建議,卻忙著查問起槍響的原因。他看得很清楚,剛才的槍響,完全不是‘二狗子’的本意。在‘大金牙’的幫助下,總算是讓大腦已經陷入一片空白的‘二狗子’,稍許恢復了一點理智,說出了一些情況。
昨天晚上,‘二狗子’在房間裡玩弄手槍,後來還是‘大金牙’提醒他早點睡覺,並幫他把手槍保險關上。大家從‘二狗子’零亂的解釋中,方才得知是‘二排長’在手槍上動了手腳。聽完經過,張躍進無力地閉上了眼睛。自己算計了一輩子人,沒想到臨到老時,還讓人家借兒子之手,來算計了自己一把。
這種算計的結果,是自己生命的失去。“報應!”這是張躍進唯一能得出的解釋。他想到了被自己弄得家破人亡的姨表哥鄧大安一家;想到了那些被自己巧取豪奪的商家;想到了被自己搶走飯碗的街坊鄰居,想到了……。
其實,張躍進什麼也不會想,自私的人只會歸罪於人,卻永遠不會去譴責自己。此時的他,湧入胸膛的只有憤怒,只有復仇。他用顫抖著的手,指著書房,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門,門後,有保,保險櫃。密碼,是,是你的,你的生日。680502。開啟。”
這個時候的‘二狗子’,要比什麼時候都要乖巧。不過,他去的時間很短,一會兒功夫就從書房裡跑了回來。他一臉詫異地說道:“伯父,裡面沒有錢,只有一本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