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回來了?”緣寂仔細打量著藍夫人,似乎被她身上的風采刺激,面部扭曲,冷然道;“當初的約定還作數嗎?”
“你差點殺了我兒子。”藍夫人清醒過來,緩緩抽出伸出左手從耳邊抽出一枚金針;“綠緣,二十年青燈古佛沒有化去你心中的怨毒。既然你忘不了過去,有什麼手段儘可衝我來,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把以前的一切做個了斷。”
藍夫人說的雖然決絕,語氣神態卻無不溫柔;煙子痴痴的看著她,隱約猜到她是為什麼而來。
“我只是陪好姐妹散步,師太大可放心。”玉女退後幾步,與柳伊蘭站在一起。
緣寂師太臉上露出絕望的表情,她雖然已恢復了八成修為,但是二十多年前她就不是藍夫人的對手,只是借對方生育過後體、氣兩虛才佔得便宜。現在,根本就不敢面對這樣的挑戰。
“怎麼?綠緣姑娘還念及舊時情誼不忍動手?”藍夫人把金針在指尖刺一下插回耳後,淡然一笑;“也好,我要在這裡採藥,醫治兒子身上的傷。緣寂師太,您不會為難一個為子擔憂的母親吧?”
話音未落,藍夫人蹲下身以指尖血珠在樹瘤上描繪出個淡紅的“氣”字,又輕飄飄躍起,也不見她如何用力,雙手在空中虛劃出一片繁複的亂影;落下時,氣息微促,衝樹瘤虛拍一掌。
榕樹根部的大樹瘤軟竟似沙丘,被掌風略過就層層剝落開去。
柳伊蘭走上前,以兩隻長竹籤挑出個大拳頭大的蟬蛻;玉女取出只白玉匣,把蟬蛻小心的放進去,蓋好;才笑道“師太,改天來找我喝茶,神石軒在上海開了家小鋪子,這是我的名片。”
“雲煙妹妹,不好意思,替我燒幾柱香。”柳伊蘭拉住煙子的手搖兩下,塞給她一張支票。
煙子被藍夫人這一手嚇住了,想到如果堅硬的樹瘤換成自己的身體,被畫上這麼一道符字豈不是死無完屍!
藍夫人走到緣寂師太面前,直視著她的眼睛:“綠緣妹妹,現在我只當你是女人不是師妹師太,是我曾經的好姐妹。你的變化很大,也許說幾句女人間的話,不只為你,更為了這裡的所有女人。仇恨與嫉妒不是生活的全部,沒有女人,世界上將失去歡笑失去溫暖;沒有女人就不會有孩子們童真的笑聲。綠緣妹妹,我已經離開這片土地二十四年,我失去了照顧我唯一兒子的權利二十四年,他甚至不知道我是誰,這個懲罰還不夠嗎?最應該恨的是我,不是你。現在我決定迴歸祝門。不錯,我違反了那個可惡的約定,但這被逼無奈!我不會主動找誰去清算過去的是非,但從今而後,我不會再顧及任何事。煙子小姐,相信我,你正在走上和她一樣的道路,你希望你的青春年華被莫名的仇恨壓榨、乾癟、萎縮,未來變成另一個緣寂師太?我們曾經情同姐妹……假如虛幻的世界裡沒有解脫,現在回頭還不算太晚。煙子小姐,女兒家痴情心重不適合江湖道,回家吧,做個好女兒,問問你父親是否需要象那樣一個女兒。”
藍夫人與緣寂師太站在一起,對比是如此強烈,以至於煙子瞬間失去了時間感念。
三位女施主走了,緣寂師太繞樹疾走,越來越快漸漸變成道虛影,煙子朝著她們消失的方向出神。雲佳匆匆趕來,身上的僧衣還沒整理清爽。她首先拿過煙子手中的支票,驚叫一聲:“二十四萬,誰如此大手筆?師妹她們人呢?”
柳伊蘭又出現在院門口,媚然笑道:“煙子妹妹,這筆錢不是香火錢,你們可以當成保密費;由於一個不可告人的緣故,我希望夫人的訊息越少人知道越好。緣寂師太,我剛回來,很多事都記不太清,請多關照。”
“阿彌陀佛,原來是柳大姐,看到大姐康復雲佳很高興呢……。”雲佳還要說什麼,煙子醒悟過來拉住她,努努嘴。
雲佳伸伸舌頭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