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她連貌都沒有,想想看,她有多大本事。”
小三僵在那兒,他有些發愣發呆,本來,他想利用這張照片,來欺騙一下,隱瞞住他同路花的僵局。豈知,雪娥信以為真,端著照片,挑毛揀刺。
“不過,現在還不遲,如果你回心轉意。同秋菊結合。二嫂我不是吹牛。”她拍了一下胸脯:“要錢多少,我出多少,婚事嘛,我全盤端。”雪娥象給小學生上課,一套一套的。
這真是雪娥在吹牛,她知道小三同秋菊根本不可能。如果小三真要同秋菊成婚,她決不會這樣打保票。
“反過來說,你非娶路花不可,二嫂我把話說在前頭,要錢,沒有,出力嘛,也不可能。”
夠了,夠了,實在聽夠了,這不是她向自己示威嗎?宣戰嗎?
小三“騰”地站起身,步至門口,他忘了拿照片,折回頭來,他從炕上撿起照片,連雪娥看都未看,轉身走了。
雪娥冷笑一聲,她自以為是,心安理得了。自己終於找出了茬,終於出了氣,終於給小三的熱心上潑了一盆涼水。可是,她錯了,完完全全地錯了。
她沒想到,她的阻撓和干涉,並沒有使小三放棄對路花的追求,相反的,小三更快馬加鞭,得不到路花,他決不死心;把路花娶不進鄭家,他誓不為人。
小三走出雪娥的門,連夜騎車來到廠裡。
他孤自坐在自己的床上,一支接一支地抽著煙,身邊放著一雙還沒沾過腳的手工鞋。
這是三個月前的一天,他去路花宿舍,路花手捧一雙黑條絨鬆緊幫,土布底的手工鞋,站在他的面前。
“這雙鞋,意味著什麼?”小三靠在路花床上,臉繃得緊緊的。
“表示謝意。”路花客套地說。
“什麼謝意?”
“相救之恩。”
“僅僅是為這個。”小三連頭都不抬。
路花愣愣的,站在那兒,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望著他,他大大的眼睛半閉著,厚厚的嘴唇合攏著,黑紅的臉色顯得冷落,嚴肅。
“送給你的,行嗎?”路花低聲說。
小三抬起了頭,看著路花,他伸手接住了鞋。這雙普普通通的鞋,這雙出於她親手製作的鞋。它意味著什麼?代表著什麼?像徵著什麼?
小三看看手中的鞋,又看看眼前的路花,他笑了。
“滿意了!”路花也忍不住地笑了。
他真想一把拉她入懷,吻她,並告訴她,我愛你,可是,他不敢,他沒有那個膽。
那個時候,“*少女”是最見不得人的事。這次,他再動手,再落個“作風不正”,自己就身敗名裂,更無法做人了。
小三隻有寵愛地把鞋攬在懷中,似乎他攬得不是一雙普普通通的鞋,而是一味永遠永遠難忘的情。
憶過去,滿懷喜悅,望眼前,鬱悶憂愁。
小三在床架上揉了菸頭,又雙手拿起鞋,穿在腳上。他也覺得奇怪,路花沒有自己鞋樣,做出來的鞋比有鞋樣的鞋,穿上還合適。
自從他接住路花給自己做的鞋,他就斷定路花是自己的人。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該死的牡蘭,該千刀萬剮的牡蘭,在關健時刻,她出面攪和,給他同路花之間攪和的一團糟。
小三又走出廠裡,站在鞋帽廠的廠門外,他雙目緊緊盯著大門,長出一口氣,短出一口氣,這是深夜什麼時候,他自己也是糊里糊塗的。
8大姐的教誨
人生有些事,可以說是逼出來的。
就在雪娥端看路花照片,進行挑剔的第二天,小三又去找路花。
一陣低低的口哨聲,使路花手慌腳亂,她停住手中的活計,向窗外張望一下,又開始蹬著縫紉機,但雙手總是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