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瞬間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賢親王語塞,竟一時無法反駁。
“王爺,狗皇帝的人,眼看靖州的人打這邊來了。”裴行聽著這越來越近的聲音,心裡有些慌。
賢親王順勢回頭看,果真是沈意玄的人跟了過來。正如自己所料,沈意玄還是闖進城裡來了,自己的那點雕蟲小技,是瞞不過他們的。
自己所謂火藥,不過以用碳粉混淆視聽罷了,事發突然,就連城中的迷陣,都是昨日連夜替他們設定的。
賢親王讓裴行上前。
”王爺,收手吧。陛下寬宏大量定會從輕發落的。“孫副將勸說道。
因為程梨初,他知道了許多有關於沈意玄的事情。
原來,沈意玄對靖州以懷柔,並非如王爺所言的要殺盡靖國人。程梨初還說,北冥所有寺廟都在為靖國無辜亡靈誦經超度,沈意玄特意命人建了一座安華寺,也鑄了無名碑,只為了給靖國喪命之人一個安身之所。
程梨初還說,只要大家願意,靖州百姓的後代皆可入國學受教.....
總的來說,北冥並沒有王爺所說的那樣,北冥人人皆恨不得將靖州百姓趕盡殺絕。若有機會,他倒是想去一趟北冥,去看一看那安華寺。倘若上天眷顧,他的子孫後代便也可以入國學,報效家國;而不至於同自己這般無能。
”可笑,你是被那些北冥蠻子灌了迷魂湯不成,竟在此口出狂言。“賢親王怒火中燒,死死指向程梨初的方向;真是恨不得將這個女人給碎屍萬段。
”倘若王爺今日非要從此出去,便不要怪在下無禮了。“孫副將挪動著身子,就站在他跟前。
”裴行,給我殺了他。“賢親王嗓音極大。
為什麼,連孫恆之也要背叛自己?他想不明白。他一介尋常百姓, 若非自己當年提拔了他,否則現在他還是籍籍無名之輩,而非如今的副將,管轄軍中一切軍務。
他竟敢背叛自己,是真的不要命了。
裴行亦是殺紅了眼,聽信賢親王的話,當下便對孫副將這個多年的夥伴揮起手中的大刀。
”老孫頭,對不住了。“裴行喊道。
他故意把聲音提高許多,實則是為了給他暗示,讓他有所準備。
二人皆是武將出身,功夫自是不相上下的。裴行與孫副將打了好幾個回合,都無法分出的勝負;頂多是兩敗俱傷。
他們就好像遇到對手一般,想要多比試得痛快些,是以,二人漸漸遠離了賢親王跟前。
”老孫頭,你我相識十餘年,如今我們雖是各為其主,我無法置喙你的選擇,但我也不想同你動粗,我不想你我的情義因此鬧翻;即便不顧及王爺,也請你給兄弟我一個逃生的機會。”
裴行無限靠近他,並趁機以僅孫副將之間距離可以聽到的音量告訴他。
“我敬你是我兄弟,即便我把王爺放出去,他也定不會放過我的。”孫副將說罷,繼續投入打鬥。
“難道你要見死不救麼?狗皇帝定不不會放過我的。我還年輕,不想死。”裴行不甘道。
他把這些年掙的家底,全藏在了商州,他還沒有開始享受好日子便要死了,他很不甘心。
又是幾個回合下來,這次是裴行略勝一籌;搶先將手中的槍戟架在孫副將脖間。
賢親王好像看了他們的把戲,這你追我趕,招招退讓,他們分明是在拖延時間,裴行既然下不了狠手,那他便自己來。
隨即向身後人要了一把弓,並附身同那人說了些話。
賢親王抬起手中的弓,一把上了五支箭,緩緩瞄準了前方正是背對自己的孫副將;臉上毫無波瀾。
那人理解後,馬上捏著嗓子道:”陛下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