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這幾年一直在國外跳舞,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初三了,我媽說要是現在去上學的話可能有點跟不上文化課,因為海外對於文化課沒那麼重視,每天就是打打曲棍球,組合拉拉隊,開開小舞會,她怕我在國內的學校跟不上,堅持要我去戲曲學院,她猜出她的用意,她還是不想放棄要我成為舞臺巨星的夢想,讓我在崑曲,越劇,還有什麼滬劇之間挑一個學習,我去戲曲學院逛了一圈,表示一個都不敢興趣。
我要回紫荊中學,儘快。
我媽拗不過我,只得作罷。
我回去的時候依舊還是被分配到了兩班,沒有告訴方妍是為了給她一個驚喜,結果卻發現她根本不在兩班,而是被分到七班去了。
我頓時覺得五雷轟頂,按照我們以前的規矩,如果分數是從高到低排列,那麼就算方妍現在就算不在兩班,至少也不會在兩班之後,而是應該已經到了提高班,怎麼會跑到最差的七班去呢?
我在第一節下課之後就去找她,她從裡面出來的時候看見我整個人都愣住了,我道:“我回來了,你的信都在這兒呢,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所以沒有給你回。”
她聽我說完,突然意識到事情不對,高聲道:“你怎麼回來了呀!”
然後她身後的祝怡也跟了出來,說:“快點兒吧,還有五分鐘就上課了,我們得去拿東西,長話短說。”
方妍點頭道:“對。”接著跟我說:“中午放學等我一起走,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我點點頭,目送祝怡和她一起下了樓。
我想不通,就算是方妍成績一落千丈,祝怡也不可能,他倆都是我們班以前成績最好的兩個,而眼前所見,我只能說所有的事情都讓我一頭霧水。
好不容易等到中午的時候,方妍從教室裡出來了,我們一起並肩回家,她說你怎麼回來了?
我說我的事情太複雜,複雜到足以寫一本小說,其中包括了留學國外的心酸,最重要的是它還可以是一本推理小說。
方妍忍不住笑道:“總不會是阿加莎克里斯蒂那一種吧?《尼羅河上的慘案》?《abc謀殺案》?”
我點頭:“真的就是這一種。”
“你少吹了。”她的心情顯然比方才在學校裡好了許多。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回來,我發現她比以前憂鬱沉默,言談之間那種飛揚的氣息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愁緒,我想知道她在信中跟我說的一切都好,是不是都是騙我的?她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說,你走了以後,我就一個人了——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木然的看著前方,難過的都快要哭出來了。
我想,我們的青春怎麼一下子就沒有了呢!怎麼走的就那麼快?
昨天我們還是個孩子,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我們在機場分別的時候哭的稀里嘩啦,但身上有的是朝氣,心裡也充滿了希望,而不像如今這種被現實包圍的快要窒息,逼仄的無法透氣的感覺,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要面臨中考的緣故,我們會發現了原來人在自身利益面前,許多的側面會開始逐一暴露,就像我的比賽一樣,人人都在為自己廝殺。
誰說孩子們的世界單純?
我們其實和生活在原始森林裡的動物差不多,都有等級之分,弱肉強食,有的人性格像獅子,有的人像豹,有的人是兔子,有的是烏龜,每個人都不一樣,起點不一樣,目的不一樣,終點自然也不一樣。
我們都變了,我雖然不能再跳舞,可我越變越強,那究竟是什麼事讓方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變得好像一個玻璃娃娃,脆弱的如此不堪一擊,彷彿只要一句話就驚動了她的魂魄,要灰飛煙滅了。
我不懂,但我非常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作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