萃,殊不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
左僕射李相一向嫉賢妒能,一個王忠嗣尚不能容,這狗賊勝過王忠嗣十倍,比起王忠嗣更是深得陛下寵信,李相又豈能容得下他。
那楊國忠倖進小人一個,雖然與那狗賊合作扳倒了王鉷,但我聽說因為查抄王鉷家產是那狗賊太過包攬把持,楊國忠本是貪財又專權的小人,已經心懷怨恨。
昨天楊國忠還遣人來看過主君,我們可以引為助力,還有那吉溫也早是我們的人。現在朝廷中不是李相的人,就是楊國忠的人,或者是我們的人。
那狗賊看似風光,實則孤立無援,除了聖眷和手上一支飛龍禁軍別無可恃。他自視甚高,手上掌握著這麼多利益,卻不讓其他官員分得一點好處,他事情做得越大,到時候獲得的怨恨和仇視就會越多。
要知道眾口鑠金,積毀銷骨,那狗賊如此行事,只怕要不了多久就會被群起而攻之,到時候就算陛下和娘娘再寵信他,也不得不將他貶謫,等他失了勢,要殺他還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倒是主君你要早些把身體養好,多進宮陪在陛下和娘娘身邊,聖心最重要!而我們則為主君在私下串聯,引導所有對那狗賊不滿的人,到時候一齊發力,不怕他不死!”
高尚以己度人,倒是一下把大多數人的心態看得一清二楚。很多時候怨恨根本不需要什麼理由,也不是因為損害了他們利益,僅妒嫉和眼紅一條就已經足夠了。
安祿山的眼睛一下亮起來,病情好像瞬間好了一大半,眾人也無不點頭稱讚,言說這個主意好。只有嚴莊一邊點頭稱是一邊想,這還真是個好辦法,如戰國之吳起,如前漢之賈誼,古往今來多少一時之人傑不是都毀在這個上面麼。
不知道蕭去病這個所謂的“仙家弟子”,能不能躲得過眾人群起而攻之。若是連這個最厲害的殺招也不能動搖他分毫,自己就要下定決心,早些謀劃投靠了。
被人算計的蕭去病在平康坊突然感覺背後陰風陣陣,微微加快氣血執行,瞬間全身暖洋洋的,一臉笑意地接過三舅王玉書遞過來的兩個玻璃樣品。
是一個玻璃杯子和一匹玻璃馬,蕭去病拿在手上仔細看,倒也晶瑩明亮,透明度也非常好。就是顏色差了點,是綠色的,拿起來對著外面的光線一看,裡面還有些許很小的氣泡,用手敲一敲,聲音也略微有些悶,顯然質地不夠緊密,如果用來裝熱水,一下就會炸開。
不過即使這樣,看到三舅和陳大有的興奮的表情就能知道,這些玻璃已經比西域胡商售賣的玻璃製品要好上很多。所以自己不能用後世的標準去評價,要誇獎他們,但也要讓他們知道,還有巨大的改進空間。
蕭去病笑著讚賞道:“三舅,陳師傅,你們真是太厲害了,才用了兩天就將玻璃做出來了。我不是很懂,我們這些玻璃比起西域胡商的如何?”
王玉書得意道:“這麼說吧,我們生產出來的第一批玻璃就比西域胡商手裡那些上品玻璃還要好,比起一般的貨色,簡直要好幾倍。輔臣你是不知道,就這隻玻璃杯現在拿到西市上去,立刻就能賣一千貫。”
蕭去病笑笑,他知道物以稀為貴,這幾年黑衣大食和石國、黃姓突騎施堵塞絲綢之路,西邊商品的流通渠道不是很順暢,因此玻璃製品,西域葡萄酒、三勒漿都賣的比較貴。
可是,即使自己不造玻璃,等過兩年玻璃的價錢也會大幅度降低。不過現在自己就是要趁價錢還處於高位的時候,先狠狠賺一筆再說。
蕭去病樂呵呵道:“這樣啊,那如果我們的玻璃做的更好一些,做得像水晶一樣無色透明,也沒有氣泡,而且更緊緻一些,是不是就能賣出更高的價錢。”
王玉書想也沒想就道:“那是當然……”